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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夕夕化身楓葉林,安攥着粉紅大衣不一動不動,一個人默默坐在落葉地毯上,紅楓葉一片片飄落在他的肩頭……
不錯,我并沒有走。
在安搭建的小木屋裡,我對他說:“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走的。雖然我的學習成績還算過得去,但是收留我的家庭并不樂意,一邊假惺惺地給我付高額學費充面子,一邊恨不得讓我趕緊去死。我若回去,八成會比奶奶還先與世長辭,留下來才是我如今最好的選擇。”
“為了陪她嗎?”
“如果她還能回來,或許時光會慢慢消磨我對她的喜歡,但是她已經回不來了。”
“明白了。”
我已經完成了對楚夕夕的承諾,與此同時,我會尊重安的選擇。
沒過幾天,秋奶奶也離開了我們。我和安把她的遺體埋在木屋旁的森林裡。
把秋奶奶下葬的那天,我故技重施,躲在樹後沒有離開。我聽到安對着秋奶奶的墓碑說:“奶奶,我們逃不掉的。父親死于森林大火,母親也是因為開車時撞到銀杏樹而死。這是我們家的詛咒,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認識秋奶奶六年,她當然跟我講過安的故事。
…………
他們的故事差不多了,不過關于他們的秘密,我倒是還有一個。
當時我提前從生日派對的尾巴上溜走,撞見了安、楚夕夕和楚小悟,還有那個人。
我親眼看見楚夕夕将楚小悟推下去,然後手足無措地逃走。幾分鐘之後,楚小悟一跛一跛地爬上去,撞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安在這時抵達,和我同時看見楚小悟的第二次跌落,以至死亡。
當時光線昏暗,我看不清任何人的臉。
不久後,姐姐打電話告訴我有一個有趣的案件,是歸譚金洲舅舅負責的,問我要不要去現場看看。
那天晚上,我弄清了徹頭徹尾的真相。拿走紙巾不是包庇楚夕夕,而是包庇另一個人——真正的兇手。
姐姐說她早就認出了楚小悟和楚夕夕。我的生日派對剛結束,她就去找了楚小悟,不過楚小悟并不認得她。姐姐無意間發現了楚夕夕對楚小悟的殺心,索性助她一臂之力。
安回到木屋裡,我走向不遠處的另一棵銀杏樹。
溫芙平靜地微笑,白月杵在輪椅扶手上不打自招了。
“這事真不怪我,是你自己老是往這邊跑,暴露了行蹤。你也知道他的話術自成一派,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被他繞進去的。”
溫芙看向小木屋,語氣平平,“無論怎麼說,你都可以說服他先出來。這片森林挺邪乎的,人住在裡面總歸不好。”
“你對這片森林有什麼陳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