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森林吃過人，至少我不覺得它是好的。”

“是非善惡的事情連聖賢都常弄錯，為什麼你們都要分的這麼清楚呢？雖然它必須要依靠人類的基因才能延續下去，但是被它利用的人當中，有誰不是自願的？它提供瀕臨絕境的人以希望，作為交換，他們要将自己獻祭給森林。這是你情我願的交易，公平正義且無可指摘。”

“聽說被攻擊的對象也會變成樹，森林的觸手已經伸到外界了。”

“它們不出幾個月就會凋謝。森林有自己的原則，不該它的，它不會索取。其實無論是獲得異能的人類，還是依靠人體基因存活下去的森林，他們的本質都隻是想活下去罷了。”

我摘下一片靠裡的銀杏葉，順着葉柄撕開，靠近葉柄的葉片後端露出一張不足五毫米寬的芯片。我把那張芯片遞給溫芙，又折斷葉片所在的那根樹枝。

“芯片藏在靠裡的某片樹葉裡，我不知道秋奶奶有沒有發現。沒有那張微小的芯片，這根樹枝上的葉子都會迅速滅亡，還是盡早讓它們落葉歸根比較好。”

溫芙捏着芯片和銀杏葉仔細端詳了一番，略微有些震驚。

“藏這麼深，你怎麼發現的？”

“最開始是因為手機沒有信号，所以我就叫白月進來排查了所有位置和設備。結果我們發現，這座森林就是一個絕佳的信息屏蔽裝置，無論在什麼位置，用任何電子設備都無法接收訊息。”

“聽白月說這裡有攝像頭。”

白月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人，我很好奇溫芙用什麼辦法審的她。

“多虧白月和她的幾位老師不辭辛勞地重複實驗，我們獲得了一個順利傳輸信号的方法。”

白月靠在樹幹上，沒忍住插了話：“也不知道是誰強制性逼迫我加班的。”

“在幾個通宵的努力下，我們發現，隻要傳輸電波與森林整體電波同頻，便可以借由芯片間的交流途徑傳輸信号。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我壓迫得白月和她的老們都怨聲載道呢。”

“絕密信息就這麼告訴我了？”

“白月知道的信息我都沒打算瞞你，而且我也不覺得這是什麼絕密信息。我猜到你會進來，今天算是我默許的，以後不要再來了。盡管這個數字生命本身沒有作惡，但借着它的便利，确實助長了罪惡的橫行。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你說這段話是為了保護我嗎？”

“我不在乎你怎麼想。隻要你不搗亂，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與我無關。”

“好吧，你确實證明了森林的秘密，也證明了這一點。”

“我并沒有證明任何事情，隻是講了一個故事而已。況且溫芙，你很喜歡證明嗎？證明的本質其實是源于内心的沒有安全感。”

溫芙愣住了。

我示意白月可以推溫芙回去了，自己先往外走。

“讓我自己被傷害也算搗亂嗎？”

我沒有理他，徑直離開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