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缭繞的佛堂裡，十二支弩箭釘在朱漆柱上，發出嗡嗡震顫的聲響，那聲音尖銳而急促，仿佛是危險的号角。

朱漆柱上的紅漆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鮮豔，如同一滴滴凝固的血。

馬芷瑤的後背撞上冰冷的地磚，那涼意瞬間穿透衣衫，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王逸塵帶着血腥氣的衣袖掃過她眼前，那血腥氣刺鼻而濃烈，熏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緊接着，衣袖又擋住三支破空而來的弩箭，弩箭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掌印大人這般心急，莫不是怕我們見到慈雲寺的送子觀音？"她攥着賬冊翻身滾到供桌下，手指觸碰到賬冊的紙張，粗糙而帶着些許溫度。

金絲楠木桌面瞬間插滿箭簇，箭簇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柳如煙扯下經幡抛向半空，杏黃綢緞在空氣中飛舞，如同一朵盛開的黃花。

綢緞摩挲空氣，發出沙沙的聲響。

經幡罩住兩個持刀撲來的番子，番子們的刀在燭光下閃爍着寒光。

李公公的翡翠扳指磕在銅香爐上發出脆響，那聲音清脆而響亮，在佛堂中回蕩。"馬姑娘這張嘴，合該用鐵水澆了。"暗紅色飛爪突然穿透經幡，飛爪劃過經幡，發出撕裂的聲音。

王逸塵擡腳勾起蒲團擋住利刃，棉絮混着香灰在燭火中炸開，棉絮輕飄飄地飛揚，香灰帶着淡淡的煙火味彌漫開來。

馬芷瑤盯着賬冊内頁的朱砂批注，那些看似雜亂的數字在她眼前重組。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數字，仿佛能看到其中隐藏的秘密。

五日前父親在诏獄咳血寫下的生辰，三更天柳如煙從戶部偷來的田畝冊，此刻突然與密信殘頁上的墨漬重疊。

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這些線索，思緒如同亂麻一般。

"甲七、亥三、未九..."她喃喃念着，指甲在青磚劃出深痕，青磚表面粗糙，指甲劃過，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柳如煙甩出腰間纏着的紅綢，将佛龛前的長明燈拽倒在地。

紅綢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發出呼呼的聲響。

潑灑的燈油觸到火星的刹那，火舌順着帷幔竄上房梁，火焰燃燒的噼啪聲不絕于耳，熱氣撲面而來，烤得人臉頰生疼。

王逸塵的劍鋒劃過第七個番子的咽喉，劍刃劃過肌膚，發出細微的噗呲聲。

劍柄纏着的紗布已被血浸透，血的溫熱透過紗布傳遞到他的手上。

兩個持彎刀的檔頭趁機左右夾擊，他格開左邊刀刃時，右肩赫然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鮮血汩汩地流出。

"東南巽位！"馬芷瑤突然抓住柳如煙抛來的《金剛經》，泛黃的紙頁在火光中翻飛，紙頁翻動，發出簌簌的聲響。

那些數字對應的頁碼與字序，在誦經聲中拼出令她脊背發涼的名字——甯親王生辰八字竟與漕運虧空案首犯完全吻合。

她的後背冒出一層冷汗，涼意順着脊梁骨蔓延開來。

李公公的飛爪擦着她耳畔掠過，削斷半截珠钗，飛爪帶起的風聲在她耳邊呼嘯。"馬姑娘可知揣着明白裝糊塗才能活得長久？"

"那公公可知助纣為虐要誅九族？"她将經書拍在香案上，染血的指尖點住"永昌"二字，指尖觸碰到香案的木頭，有一絲粗糙的質感。

佛堂突然陷入死寂，連弩機繃緊的牛筋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那聲音微弱而詭異。

柳如煙趁機将石灰粉撒進銅盆淨水，揚手潑向番子們的面門。

石灰粉揚起，帶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白霧彌漫間，馬芷瑤清晰看見李公公左手小指在劇烈抽搐——那是甯親王門人特有的暗疾。

"去年臘月二十三，甯王側妃誕下麟兒那日，運河上少了三十艘糧船。"她舉起賬冊走向明處，袖中藏着王逸塵給的暴雨梨花針，賬冊的紙張在她手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巧的是當日看守水門的，正是公公您認的幹兒子。"

李公公的翡翠扳指裂開細紋，十八顆佛珠突然激射而出，佛珠在空氣中呼嘯而過，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王逸塵旋身用劍網擋住暗器，喉間湧上的鮮血染紅衣襟，鮮血的溫熱順着胸膛流淌。

馬芷瑤不退反進，将賬冊舉到燃燒的帷幔前："這些紅批用的朱砂，産自甯王封地的鶴頂礦山！"

番子們的弩箭齊齊轉向李公公。

"妖言惑衆！"老太監尖利的嗓音劈開熱浪，袖中滑出個瓷瓶砸向賬冊，瓷瓶在空中劃過，發出清脆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