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碴刮擦旌旗,那“沙沙”的聲響尖銳地鑽進衆人耳中,王逸塵的馬蹄聲如鼓點般急切,已卷向東北方。
馬蹄濺起的雪沫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着細碎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人的眼。
馬芷瑤攥着青銅兵符,掌心的冷汗順着兵符的紋路滑落,二十裡外的突厥援軍如黑色的洪流,正在奮力撕開雪幕,發出沉悶的“沙沙”聲,仿佛是死神的腳步。
寅時三刻的營帳中,牛油蠟燭燃燒時發出“滋滋”的聲響,跳動的火苗在羊皮地圖上投下晃動的光斑,那光斑如同鬼魅般搖曳。
王逸塵的甲胄縫隙滲着暗紅,左肩箭傷被金瘡藥糊住的位置,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正在結冰。
“他們認得玄甲軍的潰逃陣型。”他手指劃過葫蘆谷的等高線,炭筆在沙盤上戳出凹痕,那“沙沙”的聲音仿佛是命運的齒輪在轉動。
馬芷瑤突然扯斷束發的銀鍊,七顆珍珠“噼裡啪啦”地滾落在地形圖的褶皺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若把糧草車轍印加深三寸?”她蘸着藥粉在沙盤畫出蜿蜒曲線,那藥粉與沙盤的摩擦聲細微而又清晰,“突厥斥候最善辨蹄印深淺。”
五更天未明,二十輛空載的辎重車“嘎吱嘎吱”地碾過葫蘆口,車輪與雪地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
馬芷瑤親手将最後半袋粟米撒在冰面上,碎米粒“簌簌”地落下,在車轅縫隙凍成不規則的紋路,如同神秘的符文。
王逸塵解下佩劍扔給親衛,看着劍穗上的白玉墜子“砰”地撞在凍土上,那聲響在空曠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用這個換三隊傷兵的血衣。”
當第一縷晨光照亮谷頂的冰棱,那冰棱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如夢如幻。
突厥先鋒的馬匹開始啃食雪下的黃米,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阿爾斯楞的彎刀挑起件染血的裡衣,布片上的玄甲軍暗紋正在滲血,那血腥氣刺鼻難聞。
他喉嚨裡滾出狼嚎般的呼嘯,五千鐵騎震得谷底積雪“簌簌”下落,仿佛整個山谷都在顫抖。
馬芷瑤伏在冰窟中,冰冷的寒氣透過衣衫,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數到第三百匹戰馬踏過絆馬索,掌心銅兵符的狼首獠牙幾乎嵌進肉裡,那刺痛感讓她更加清醒。
王逸塵突然按住她發顫的手腕,染血的護腕在冰壁上擦出暗痕,那“擦擦”的聲音仿佛是在訴說着戰鬥的殘酷——東南坡的伏兵正将火油罐捆上箭簇。
第三支鳴镝“嗖”地撕破空氣,尖銳的聲響劃破寂靜。
燃燒的草球從兩側崖壁轟然滾落,“轟”的一聲巨響,仿佛是世界末日的來臨。
突厥戰馬在沖天火光中揚起前蹄,發出驚恐的嘶鳴聲,馬芷瑤看見王逸塵的銀槍挑斷三根敵軍旗纛,那“咔嚓”的聲音清脆而又決絕。
她吹響骨哨,那尖銳的哨聲在山谷中回蕩。
三百手持鈎鐮槍的輕騎從冰洞鑽出,專削馬腿,“噗噗”的聲音是生命消逝的節奏。
申時末,葫蘆谷彌漫着焦糊的血腥氣,那氣味令人作嘔。
王逸塵的槍尖插進凍土,右臂傷口崩裂染紅半幅戰袍,那殷紅的血觸目驚心。
馬芷瑤踩着傾倒的突厥王旗走來,将青銅兵符按進他染血的掌心:“狼首缺了左耳。”
殘陽如血時,八百裡加急的信使騎在馬背上,馬嘶鳴聲和馬蹄聲交織在一起。
信使在官道摔下第三匹馬,“撲通”一聲,塵土飛揚。
信使帶着滿身的疲憊和勝利的消息,快馬加鞭地朝着京城奔去。
一路上,他穿越了山川河流,看到了百姓們渴望和平的眼神。
終于,他來到了京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