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的封魔陣上光華不減,空青被困其中無法脫身,可那笑聲卻像是自九幽地獄傳來,透着說不出的森冷。
空青的聲音帶着嘲諷,他周身魔氣翻湧,試圖沖破結界,“你雖聰明卻終究見識有限,你根本不知道玄光鏡的特性,從你踏入禁地的那一刻起,這裡的時間流速便靜止了,而外面的時間卻是正常的,換而言之你在禁地之中隻過去了片刻,而禁地之外早已天翻地覆了!”
“你說什麼?”南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自然知曉有一種神器能夠改變時間流速,她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畢竟踏入禁地她經曆了太多詭異事件。
雖然無法相信,但那也要親眼見證,她無暇理會空青,轉身向禁地出口飛身離去,身後空青的笑聲愈加瘋狂。
南星身形恍若流星沖出禁地,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間僵在原地。原本已經重建的藥谷此刻又被魔氣籠罩,天上天下黑蒙蒙一片看不出白天與黑夜。随着她的腳步向外走去,地面上遍布着谷中弟子們與魔族的屍骸,空氣中也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與腐臭氣息。
她與蕪荑自從對空青有懷疑便開始暗中布局,就算魔族來襲隻怕也要損兵折将,如今為何谷中弟子也死傷慘重?
南星便走便思考,遠處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痛苦的呻吟聲,南星連忙循聲追過去,随着距離接近,隻聽一聲熟悉的清喝傳來。南星駐足,隻見眼前正是雙方決戰之處,辛夷手持青鋒正在與寒川激烈戰鬥,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
她的發絲淩亂,臉上帶着疲憊,但眼神依然堅定。蕪荑在她身側,手中的銀針如流星般射出,每一針都精準地刺入魔族士兵的要害。剩餘弟子們結成陣法,勉強抵禦着魔族的進攻,但魔氣不斷侵蝕着他們的身體,不少人已經面露痛苦之色,眼中泛起血絲。
“師父!”
南星見狀顧不上其他,流泉琴嗡鳴着懸浮至胸前。她指尖如蝶翼翻飛,七弦同時震顫,金色音波化作百丈光刃,瞬間将圍向辛夷的魔兵斬成齑粉。
“南星,你回來了!”
辛夷揮舞青鋒斬斷寒川揮來的掌氣,腐臭的黑血如雨般灑落在她素白的衣袍上。看到南星她身形一閃迅速來到近前,“你在禁地之中有何收獲?”
南星看着辛夷蒼白的臉,心中泛起酸澀之意,一邊擊退魔兵一邊将禁地的經曆簡單說了一遍。聽後辛夷忽然劍鋒一揮,劍鋒如虹将戰場一分為二,南星見此琴音驟轉,靈力凝聚随後橫掃,師徒合力将如潮水一般湧來的魔兵暫時打退,藥谷弟子暫時得以喘息。
“将玄光鏡給我!”辛夷喘息的瞬間看向南星。
南星取出玄光鏡遞給辛夷,此刻另一路方海長老全身浴血殺了過來,看到南星時先是一愣,随後道:“南星,藥谷養你一場,現在也到了你回報的時候。”
“不可胡言!”
“方海!”
辛夷與蕪荑同時出言呵斥,南星聽到這般言語反而很平靜,問道:“要我怎樣回報?”
“南星!”辛夷一手拿着玄光鏡,一手拿着溯光鏡,百忙之中仍不忘關切的看向南星。
方海拄着大刀,絲毫不在意兩人的呵斥,說道:“作為祭品,我不殺你,你自行跳下玄魄結界喂養地下之物吧。”
聞言南星反而輕輕松了口氣,輕笑一聲:“原來我真的是祭品,可惜我已經不想做祭品了。”
“你怎可如此自私?你不獻祭整個藥谷都要陪葬!”方海本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聞言也顧不得太多。
寒川方才被辛夷設法暫時轉移去了他處,此刻隻餘下一些魔兵叫嚣。
“自私麼?”南星勾出一道琴音擊中魔兵,“若是以我一人可徹底斷絕封印拯救藥谷,南星不介意作為祭品獻祭。可在我之前藥谷尚有無數祭品,封印次次都會被撼動,足可證明獻祭并不能徹底解決藥谷的危機,因此白白送命之事南星不為。”
“南星言之有理,祭品之事本就無法解決封印的問題,隻是在重複演繹一場又一場的悲劇。”辛夷施展靈力試圖将兩面鏡子合二為一,可惜無論她怎麼做兩面鏡子終究無法融合。
“南星,玄天劍宗的救兵到了此刻還未到來,不知是何原因,顧清離開已有十數日,算算時間也該到了。”蕪荑為辛夷護法,不時打退意欲攻擊的魔兵。
“自然是你們的盟友失約了。”寒川從天際飛掠而來,“就算多了一面破鏡子又如何?藥谷今日注定已無活路。”
南星擡頭看着寒川,認真問道:“你果真不認識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