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擡掌攻向辛夷,笑道:“不過一面鏡子,我為何要記得?”
當日殺掉他的鏡子已然不記得,莫非周天水鏡也改變了他的記憶?南星一邊思索,一邊飛身擋在寒川身前:“你不能過去!”
被人阻撓,寒川怒上眉梢,回首一掌與南星戰在一起,方海本欲勸說南星獻祭,如今被拒絕,他自知無法憑自己一人達成目的,氣呼呼的揮舞起大刀砍向魔兵。
辛夷與蕪荑合力融合兩面鏡子仍是無法成功,眼看魔兵越來越多,援兵仍未有到來的迹象。辛夷一掌推開蕪荑,聲音瞬間遍傳整個藥谷:“我辛夷現将聖主之位傳于南星,此後藥谷上下以南星為主,不得有違!”
驟然聽到辛夷傳位,蕪荑當先施禮:“謹遵聖主之令!”
方海驚愕,想要反駁,可如今情勢也容不得他反對,其餘弟子正在奮力厮殺,根本不明白為何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傳位。唯有南星驚愕的看着辛夷,仿佛不能理解為何她要這般做。
“小心!”寒水玉飛掠而起扶着南星的腰将她帶到安全地方,随後一劍如虹暫時逼退寒川。
辛夷輕輕落下,看着南星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南星,為師早該将聖主之位傳給你了,如今藥谷危在旦夕,傳位儀式已來不及,但你必須接下聖主之位。”
南星大驚失色,連忙搖頭:“師父,我……為什麼?”
辛夷輕輕按住南星的肩膀,眼神堅定而溫柔:“傻孩子,這個位置對你而言不是榮耀,而是責任,更是你想要得到真相的唯一途徑。你得到了玄光鏡的認可,又被雪魄天音親自選中,注定藥谷的困境唯有你能解。”她從懷中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這是聖主令,正是你需要的東西。”
南星顫抖着接過,感受到聖主令上傳來的溫熱,仿佛承載着曆代聖主的期望。她跪在地上,對着辛夷重重磕了三個頭:“弟子定不負師父重托,拼盡全力守護藥谷!”
辛夷将南星扶起,神色嚴肅:“如今藥谷援軍未至,魔兵大舉入侵,想來魔域定有其他坐鎮之人,一旦封印被破,後果不堪設想。眼下唯有找到赤炎與白霜兩種蠱蟲才可解藥谷困境。隻是這兩種蠱蟲極為罕見,我隻聽說司空府中有相關記載,眼下我需要你前去尋找雙蠱。”
南星握緊拳頭,毫不猶豫地回答:“弟子遵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震動。衆人轉頭望去,隻見一道巨大的魔氣光柱沖天而起。辛夷臉色大變:“不好,封印快要撐不住了!南星,你馬上出發,這裡交給我們!”
南星深深看了一眼戰場上的衆人,仍是搖了搖頭:“師父,眼下危機仍未解除,我不能離開你們。”
“罷了,依你。”辛夷飛向光柱處,蕪荑與方海等人緊随其後。
到了近前,眼前景象令人脊背發涼。濃稠的魔氣翻湧成漩渦,中心懸浮着十二個人骨,魔後月疏桐身披華服站在陣眼處,十指快速變化操縱着人骨引動魔氣。她滿頭青絲無風自動,黑色血液順着眼眶蜿蜒流淌。
在她身側是一衆視死如歸的魔人,他們個個将自身魔力注入魔後體内,加強光柱力量。魔人不時因力竭而灰飛煙滅,月疏桐一點也不在意,眼中唯有那道沖天而起的光柱。
察覺到有人到來,月疏桐猩紅的眼眸掃過衆人,“來到正好,千年封印正好由你們親眼見證解封之刻!”
辛夷臉色沉靜,轉眸看着早已被魔氣侵染的藥谷,微微歎了口氣,揮手将商陸叫來。商陸到來之後與南星、寒水玉站在一起,辛夷溫柔的摸了摸兩個弟子的頭,“藥谷的未來便交給你們兩人了。”
兩人還未有所反應,便覺周身已經無法行動,辛夷畫出一個傳送陣将三人包裹其中。南星發覺師父的意思之後拼命掙紮,可惜終是未能脫開。
與此同時,辛夷将兩面鏡子抛上天際,注入全身靈力,蕪荑随後協助,方海眼見大勢已去,也來協助。漸漸地藥谷所有弟子皆參與其中,無數靈力灌入兩面鏡子,雖然未能合二為一再現周天水鏡,但也産生了意想不到的共鳴。
整個藥谷急劇降溫,自雙鏡之中向外蔓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蛛網狀的冰紋。月疏桐一邊撐着陣法一邊抵抗,然而那寒氣摧枯拉朽般吞噬一切。寒氣順着她的經脈灌入,月疏桐猛然提升魔氣對抗冰封。
九根無形魔柱亮起赤金色光芒,在她周圍撐起丈許寬的防禦結界。然而寒氣如洶湧的潮水将所有一切,凍結成琉璃般的冰晶,那些還在與弟子纏鬥的魔兵,動作漸漸遲緩,發絲、睫毛覆上白霜,最後連呐喊都被封在冰晶之中。
月疏桐眼看冰封已經無法阻止,衣袍翻飛間,她周身魔氣凝成巨大的魔影,熾熱的魔氣與冰封對抗。兩者相撞的刹那,爆發出難以言喻的震蕩,更加速了冰封速度,月疏桐發覺異常之時已然無法離開,眼睜睜感受到身體逐漸被冰層包裹。
随着月疏桐被冰封,冰浪驟然沖天而起漸漸将整個藥谷皆封在冰層之下。辛夷望着被她送走的三道身影,輕聲呢喃“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