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走到香邂門前的一路,雙腿一直在打哆嗦。全然沒有了剛才在新租客面前陰森的模樣。
他的臉上和口腔裡至今仍然留着傷。
這些天來他隻能吃流食,就算這樣,每一次下咽都會讓他疼得呲牙咧嘴,喉嚨被手電筒鋒利的邊緣劃得都是傷,在食物的刺激下,久久沒能愈合。
後來,香邂大發善心地手電筒拿出,于是隻能房東的下巴先卸下去,奈何安回去的方法太過粗糙,導緻他現在都不能正常咬合。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香邂沒怎麼理會跟着他進來的房東,而是一邊轉身倒了一杯熱水,一邊淡淡地對房東做出評價。
房東吓得腿一軟,險些直接當場跪下,“是……她主動來租我的房子。這周圍确實隻有我的房源最具性價比……”
“我沒有想傷害她。”他顫抖着保證,“我、我已經改邪歸正了!”
香邂:“是麼?”
房東連忙做出發誓狀,聲稱他如果說謊就會受到觸女的懲罰。
觸女,又被稱為二進制修女,是機械神教中掌管謊言懲戒的神。她的“忏悔錄”能從瞳仁振動的頻率識别謊言,并實時記錄成書,因此她往往會被印在電子契約上,作為誠信的見證人。
香邂打量着房東那信誓旦旦的表情。
對于他所說的話,采取一個字也不信的态度。
她把一份協議發送到房東的終端。
上面的二進制修女坐在她的法器,翻開的巨大“賽博忏悔錄”之上,象征着這份契約的誠信精神。
“把這個簽了。”
香邂言簡意赅地吩咐。
那是一份保險。
如果房東意外死亡,那麼受益人不僅僅能拿到他的全部遺産,還能拿到巨額保金。
這樣的協議讓房東産生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但他不敢忤逆香邂,隻得痛快地在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香邂并不和他廢話,道:“滾吧。”
房東如蒙大赦,飛快地離開了香邂的房間。
……
當夜。
房東打開了自己的窗戶,窗外,雜亂的街道傳來一陣腐爛的味道。
一群饑腸辘辘的乞丐正瑟縮在角落,等待着死亡,或者從天而降的餡餅。
房東從窗戶爬了出去。
這種事情他在香邂來之前做了很多次,他其實本來可以直接用鑰匙從門進入新租客的房間,但這樣的方式對于他來講,顯然不夠刺激,也會留下巨大的嫌疑。
他攀爬得非常熟練。
新來的女租客,就住在香邂原本居住的房間。
都是因為香邂,他已經太久沒有好好釋放過自己了,所以這個可憐的新租客就要承受他這麼多天來積攢的邪火。
房東在香邂面前發的誓,隻不過是一種表演。
他在香邂面前總是有蓬勃的表演欲,那真是個複雜的女人,讓他害怕的同時,又總是心向神往。
房東陰恻恻地笑了一下,手指緊緊握住隔壁的窗沿。今天他爬進新租客的房間,奸殺她的時候,會在心中默默把她想象成香邂的模樣……
四周挂起一陣陰風。
房東的身體晃了晃。
在墜落市,這棟樓的樓層算得上低矮,但也有足足十八層。
在這樣刺激的高度,房東的神經高度緊繃,腎上腺素的極速分泌讓他那怪異的快感幾乎要達到高|潮。
他現在有些像吸食“藥粉”之後的狀态,飄飄然的同時,神智瀕臨零下。
房東呢喃道:“香邂……啊……我來了,我會像強|奸這個新租客一樣……”
也許是他心實在太誠。
下一秒,香邂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房東瞳孔猛地一縮。
香邂站在窗前,一手推着窗戶,垂眸看着攀爬的房東。
風把她血紅的發絲吹得飛揚。
“怎麼這樣啊?”香邂一副略帶抱怨的語氣,“怎麼能騙我呢?說謊可是會被觸女懲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