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冠會形成現在這種風氣不是一朝一夕的,隻能怪聖冠權貴多如牛毛,學校管不了、不敢管。
蛋糕的香氣氤氲,阮栀下午一直在後廚給甜品師打下手,他之前做過甜品店的兼職,得心應手,中間他掏原料費給蔣熙送了碟他親手做的蔓越莓餅幹。
蔣熙下午沒課,他提着電腦,在二樓休息區等阮栀下班。
中間送甜品,阮栀特意看了眼,蔣熙在編寫代碼。
日落西沉,蔣熙回寝放電腦,阮栀坐在長椅上等他下樓。
微風起,樹木搖曳,其中一根枝桠彎垂,恰好擠在他的肩頭,他伸手拽住一片葉子,無聊地數葉脈。
聖冠晚自習是自願原則,這個時間點,路上的學生不多。
綠化樹錯落有緻地栽種,在阮栀眼中,它們過濾成一張綠色的藤網,枝丫綠葉編織的網将日暮風景切成碎片,連同走入風景的人,他撥開擋眼的樹枝,看到兩個并肩的人影。
——俊麗活潑的方園,戴着金絲眼鏡,斯文風雅的商隽。
雅緻矜貴的商家大公子,他陪在藝術系新生身旁,舉止有禮、态度體貼。
阮栀有一瞬覺得,這不是個普普通通的傍晚,也不是平凡的校園小道。
他向蔣熙詢問過五人團的基本信息,碾壓級别的家世,超卓的相貌手段,他們高居聖冠食物鍊頂端,怎麼看也不像是容易相處、能随手搭上關系的樣子。
“阮小栀。”蔣熙的聲音拉回阮栀注意,等再回頭已經見不到方園他們倆個的身影。
“看什麼呢?阮小栀。”
“沒什麼,我們走吧。不過,我們真要去夜市?我就是随口一說,你不用遷就我。”
“去,為什麼不去。放心,我沒什麼不能吃的。”
回校時已是月上中天,閃亮的星子垂挂,宿舍樓藏在樹木陰影裡,阮栀揮手告别,上到二樓,他撞見一個眼熟的身形背影。
皺巴的校服,天然卷的栗色短發,走在前面的人一瘸一拐地挪動,對方停下腳步開門,俊秀的側臉在白熾燈下有種萎靡的潮濕。
安遺。
阮栀默念這個名字,他的目光投向上方的門牌号,感慨對方竟然就住自己斜對面。
金烏從東方升起,乖巧的狸貓向過路的學生讨食,阮栀往背包裡塞上三四套夏衣,匆匆趕到樓下。
暖色日光洋洋灑灑,火紅的身影鮮豔熱烈。阮栀沒穿校服,他下身黑色短褲上搭紅色短T,烏黑的發絲爽利,冷白皮熠熠生輝,整個人像極了栩栩如生的水彩畫。
蔣熙眼前一亮,他控制不住地上揚嘴角:“阮小栀,你真好看。”
阮栀站定,端詳對方:“蔣熙,你也很帥啊。”
站在他對面的人紮着黑紅發帶,五官俊俏,一身的運動裝,裸露在外的小臂長腿肌肉發達,不是油膩的壯碩,而是具有力量感的體格。
蔣熙伸手握住阮栀手心,他耳垂紅得發燙:“走吧,我們先去吃早餐。”
聖冠已經訂下比賽場地附近的酒店,蔣熙打過招呼,額外加了一間。
到達酒店已經是上午九點,蔣熙他們的初賽安排在下午場。
酒店大廳穿行着不少球員,不止聖冠還有許多外校學生。
蔣熙隊友圍上來,和聲和氣:“蔣哥,阮哥。”
被喊“哥”,讓阮栀有種重回初小的感覺,他多少有些感慨。
午後陽光熾熱,即使坐在有遮擋的觀衆席,熱氣也不斷上湧。
比賽方式是限時積分制,場内運球、傳球、投籃,一群體格健壯的球員迎着熱風追逐,肆意潑灑汗水。
相隔擁擠的人群,獲勝的隊伍歡呼。
紮着黑紅發帶的人,漫不經心地環視一圈觀衆席,他的視線定格在一點,目光幽深如有實質,蓦然咧開恣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