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有自選餐,也可以另外點單。
阮栀晚上沒胃口,他有點輕微中暑,灌了瓶霍香正氣水回房休息。
前半夜,蔣熙進來幾次查看他情況。
淩晨一點左右,阮栀被餓醒,他趿拉着拖鞋,乘電梯去一樓,跟前台訂好餐,他打着哈切坐在餐廳。
這個時間點,酒店除了值夜班的員工,幾乎見不到幾個客人。
他草草用完飯,回去路上意外撞見辦理入住的豐呈。
雖是校友,但人家站得高,阮栀沒有湊上去打招呼自讨沒趣。
他們同乘一趟電梯,對面人至少高他一個頭。
豐呈眯着眼,揣手靠着電梯牆,他皮膚是少有的古銅色,臉部輪廓冷硬,但偏偏讓阮栀看出老好人氣質,沒被掩蓋的指節粗大,手掌綁着漆黑布條。
他們擠在狹小的空間,阮栀有些喘不上氣,隐約間,他嗅到淡淡的鐵鏽味。
“叮——”電梯門打開。
豐呈睜開眼,冷白的色調在眼前一晃而過。
剛刷響門卡,對面房門拉開,蔣熙困倦地倚着門:“栀栀,好些了嗎?你下樓了?怎麼不叫我。”
“我有些餓,就去樓下吃了夜宵。”
“栀栀,可以打客房電話讓服務員送餐到房間的。”
“我不知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比賽呢,不用擔心我。”阮栀上前将蔣熙推進房間,順帶拉上門。
“栀栀。”蔣熙紅着臉,“要是不舒服就呆在房間吧。”
他沒想到昨晚睡意昏沉下,他會冒出這麼親密的稱呼。
不過,栀栀,真親昵。
“我現在沒事,沒有不舒服。”阮栀耐心回話。
“那等我一會。”蔣熙回房拿出一頂棒球帽,他将帽檐調整成合适大小戴在阮栀頭上,過程中,他撫着阮栀的臉,不受控制地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親完,他整張臉都熟透了。
“栀栀,我先下去了。”蔣熙神情慌張,跌跌撞撞逃也似地跑了。
看見這一幕,阮栀輕聲笑了笑。
阮栀坐在觀衆席,他懷裡被塞了冰貼和手持小風扇。
籃球賽是露天進行,這麼熱的天,阮栀想,主辦方就不怕參賽者扛不住嗎?
複賽結束,蔣熙帶着阮栀匆匆趕回酒店。
一進門,冰涼的空氣撲面而來,阮栀熱得通紅着一張臉,躺在沙發上。
蔣熙手忙腳亂地拿出濕巾給他擦汗,中間他抽空點了兩碗綠豆湯。
“沒事,我就是有點熱,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空調安靜地運轉,電視上播放着恐怖電影,阮栀窩在沙發,蔣熙笨拙地削蘋果皮。
“你可以嗎?還是我來削吧。”阮栀盯着對方手中坑坑窪窪的紅蘋果,眉頭微乎其微地一皺。
“沒問題,我都快削好了,最後一刀,搞定。”蔣熙把蘋果遞給阮栀,他慢半拍地不好意思,“雖然削得醜,但味道沒變。”
阮栀淺笑一聲,湊近咬了口果肉。
站在蔣熙的視角,阮栀眉眼低垂,蒲扇似的睫毛輕輕扇動,有種讓人心癢的乖順感。
電影迎來高潮,鬼怪現身,女主驚恐地慘叫。
阮栀茫然地擡頭,正好目睹鬼怪貼面,瞳孔擴大,他轉頭撞進不自覺靠近的蔣熙懷裡,對方的胸膛硬邦邦的,他額頭暈紅一團,心髒“砰砰”加速跳動。
蔣熙渾身僵硬,他緊張地擡起阮栀的下巴,去瞧他的額頭:“疼不疼?”
“蔣熙,我沒事,你别太緊張。”
決賽現場,人潮擁擠。
蔣熙他們站在領獎台,高舉手中的金杯。酷熱燦陽下,他們面色蒸紅,意氣風發。
媒體的長槍短炮,文娛的滿口誇贊。
他們是——
天之驕子。
決賽完,自然有慶功宴。一群男大學生應付完校方的小宴,風馳電掣、追趕玩鬧地跑進酒吧。
他們包下卡座,王堅率先報出一堆酒名,等瞥見慢吞吞走在最後的阮栀和蔣熙,他猶疑半秒:“再上瓶果汁,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