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席上的觀衆們聊的熱火朝天、興奮不已,比武場上的兩人卻畫風迥異,各執一劍站在對立面上。
謝魚飛舉目向對面看去,謊言被拆穿後,晏徊遠的額間也沒了那抹殷紅。
原來這麼些年那紅色的蠱蟲印都是晏徊遠畫上去的,他竟然真的一點都沒懷疑過。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謝魚飛嗤然冷笑,持着修羅劍便身如鬼魅般刺過去,殺氣騰騰。
晏徊遠正心虛的很。
要是在之前,讓他跟師兄比試一場,他絕對會興奮不已、熱血沸騰,竭盡全力也要跟師兄酣暢淋漓地戰上一戰,是輸是赢都無關緊要,事後依舊能跟謝魚飛撒嬌摟腰。
可現在這情況顯然不是那麼回事,謝魚飛是真的想打死自己。
“師兄,你先聽我解釋。”
晏徊遠連忙提劍抵擋,雙刃碰撞,劍身紛紛擦出火光來,震得他手臂一麻。
“解釋?”謝魚飛眸色一暗,周身威壓驟增,層層殺意向外鋪開,失笑譏哂道:“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嗎?”
晏徊遠咬牙死抵着,謝魚飛的質問一針見血,将他好容易在心裡組織起來的借口通通打碎了,這一點上他确實沒得辯解。
他就是故意的。
“我……”
對方一臉啞口無言的樣子落入眼中,更是讓謝魚飛沒來由的煩躁,他手挽劍柄靈巧一轉,如遊蛇般躲過對方的抵擋,一下打在晏徊遠的腰腹上。
謝魚飛煩悶地瞥了他一眼,又是接連幾道殺意迸濺的劍氣孕育而出,毫不留情地向晏徊遠襲去。
腰間猝不及防吃痛一下,迎來的幾道劍氣又讓晏徊遠心頭一顫。師兄的實力不在自己之下,若他再不盡全力,恐真會殒命于此。
晏徊遠隻好收束心思,盡數投諸于和謝魚飛的較量中,和釋天劍互相感應着,寒氣瞬間蔓延,比武場上立刻變得冰天雪地。
迎着那幾道劍氣一劍橫劈過去,化解危機的同時,劍勢不減,直逼謝魚飛而去。
謝魚飛早便料到在晏徊遠面前,自己的那幾道劍氣根本就無傷大體。他本就不是劍修,跟晏徊遠比劍自然不敵。
從袖中捏出幾張符紙扔在身前,指尖在空中飛速布置着,劍勢襲至面前的一刹那,一道陣法散發微光,将劍勢整個吞了進去,緊接着便如棱鏡般支離破碎。
一塊尖細的碎片紮進謝魚飛的手背,他面無表情地将其拔掉扔到一邊。
晏徊遠實力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多了,一道劍勢便逼得他不得不用保命的陣法進行抵抗。
不過對方的這個态度卻讓他很是滿意,既然是比試,就必然要拿出真本事來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謝魚飛斂唇一笑,将手背上的血抿進口中。
見他受了傷,晏徊遠蓦地一下睜大眼睛:“師兄,你受傷了!你并非劍修,用修羅劍打不過我的。”
“器修用劍的确不如劍修。”謝魚飛點頭認同,雙眼猩紅,嘴角染血,将已經止住了血的手向頸後伸去:“可師弟啊,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的本命武器是修羅劍。”
修長筆直的手指微微收緊,随着手臂由彎曲變得筆直,一根通體暗紅的骨鞭被他從脊骨處完整抽離出來。
謝魚飛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将晏徊遠一臉怔然的表情盡收眼底,撫弄着長鞭上的倒刺為他解釋道:“跟你介紹一下,這才是我的本命武器,葬骨鞭。”
“終于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你比試一次了。”謝魚飛淡然道,鞭影如蛇般呼嘯着纏向晏徊遠。
鞭梢淩厲地向晏徊遠的腹部擊打而去,其上的倒刺幽光冷冽,使得晏徊遠不得不後退躲閃,謝魚飛瞬間便亮了一下眸子,抖動手腕,長鞭忽然詭異地彎曲一個弧度,“唰”地一下打在晏徊遠的後背上。
倒刺深深嵌入進去,随着鞭子剝離開來,白衣瞬間便多了一道血口子。
來不及痛呼,又是一道緊密的攻勢繼續向晏徊遠襲去,短暫地思考一秒後,晏徊遠便立刻持劍揮舞,朝着謝魚飛的手腕刺去。
就在釋天劍即将碰到手腕的一刹,長鞭忽然繞着劍身一挽,帶着極大的慣性将釋天劍挑飛。
一鞭抽在晏徊遠的腰間,謝魚飛擡手便将釋天劍窩在手中,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絲欣賞的眼神:“果然是神劍。”
話音剛落,密不透風的攻擊便如驟雨一般向着晏徊遠不斷襲去,抽離之間,勾連血肉,很快,晏徊遠的身上便多了無數道鮮血淋漓的口子,衣服被染的通紅。
盯着那道白皙的脖頸眸光一閃,謝魚飛猶豫一秒,縱着葬骨鞭便卷了過去——
“晏小子,你再作死,老夫就不救你了!”
一個蒼老細微的聲音忽然在晏徊遠的腰間傳出,傷痕累累的身影驟然消失在比武場上,隻餘下一塊透亮的玉牌。
葬骨鞭恰好停在消失的影子身前,謝魚飛愣了一下,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飛快地将那玉佩掩進儲物袋中。
他回頭環視周圍一圈,确認比試台外沒人聽到那聲音,對作為裁判的葉歸一鞠了一躬,裝作氣憤的樣子詢問道:“前輩,此人不敵而逃,應是晚輩赢了吧!”
比武場上分出輸赢的情況有三種,一方被擊出比武場、一方投降和一方戰死在比武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