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烏巢”
酒館内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的氛圍壓得江思月喘不過氣來。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袖,指尖的顫抖傳遞到布料上,留下一道道微不可察的褶皺。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兩人的心底。
“這座城市的繁榮?”江思月的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裡,沙啞而微弱,“你到底寫說什麼?”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摘下頭上的氈帽,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他的眼角布滿皺紋,皮膚黝黑,像是常年曝曬在烈日下。
但他的眼神卻無比銳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謊言和假象。
“這座城市的地下,藏着一個古老的秘密。”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在講述一個禁忌的故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消失。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敢查。
因為他們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為了維持這座城市的繁榮而獻上的祭品。”
江思月的呼吸一滞,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劇烈的疼痛從胸腔蔓延開來。
她的眼前一陣發黑,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抽空了,隻剩下男人那張冰冷的臉龐。
“祭品?”白冉闵的聲音依舊冷靜,但她的手指已經緊緊扣住了酒杯的邊緣,指節微微發白,“你說的‘獻祭’,到底是什麼?”
男人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絲瘋狂,“你們難道沒聽說過嗎?
男人緩緩靠近一步,氈帽下的陰影加深了他臉上的溝壑。
他的聲音像是從深淵中傳來,低沉而嘶啞,“你們真以為這座城市的光鮮亮麗是自然的饋贈?錯了。它是由血肉和靈魂堆砌而成的。”
換一個意思來說,應該是活人獻祭。
江思月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手指死死掐進了掌心,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血肉和靈魂?”她重複了一遍,聲音輕得幾乎被酒館内的嘈雜淹沒。
男人冷笑了一聲,目光如同毒蛇般黏膩地在兩人臉上遊走。
“你們看到的每一條繁華街道,每一座高聳的建築,背後都有一個靈魂在支撐。那些消失的人,他們的血澆灌了這片土地,他們的魂滋養了這座城的根基。”
白冉闵的眼神驟然一冷,手中的酒杯重重擱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所以,所謂的失蹤案,其實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用活人做祭品?”
男人的嘴角咧開了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一排黃褐色的牙齒。
“操控?不不不,這不是操控,這是交易。自願的交易。”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種病态的愉悅,仿佛在享受她們的震驚和無措。
江思月的心髒猛地一縮,耳邊嗡嗡作響,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自願?不可能,誰會願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做這種事?”
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刺向她。“你以為那些人不知道自己會被選中嗎?你以為他們沒有收到警告和暗示嗎?
江思月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耳朵裡充斥着尖銳的轟鳴聲。
她的手心已經被冷汗浸透,指尖冰涼得像是在寒冬臘月中裸露在外。
“警告?暗示?”她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子,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但是還是強撐着行動,“你是說,那些人知道自己會死?”
男人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中的譏諷和憐憫交織在一起,像是一把鈍刀子,一點點剜着她的心口。
白冉闵的臉色也變得陰沉,指尖在桌面上輕輕叩擊,節奏急促而有力,像是在壓抑着内心的怒火。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着一絲逼迫的意味。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多得足以讓你們睡不着覺。”
他說完,突然轉身朝門口走去,腳步穩健而決絕,仿佛根本不在意身後兩人的反應。
江思月猛地站起身來,椅子在地闆上拖出一道刺耳的響聲。“等等,你還沒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男人停下腳步,背對着她們,肩膀微微僵硬了一下。
他沒有回頭,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和無奈。
“你們真的想知道嗎?知道了又能怎樣?你們不過是兩個外鄉人,連自身難保都做不到,還妄想改變什麼?
江思月的拳頭攥得更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的大腦保持清醒。
她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所有的憤怒和不甘。
“就算我們是外鄉人,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無辜的人死去。”
男人終于回過頭來,氈帽下的眼睛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抽動,像是想要笑,卻又笑得極其勉強。
“無辜?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是無辜的。每個人都參與了這場交易,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
白冉闵站起身,步伐沉穩地走到男人面前,目光直視着他,毫不退讓。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逃?為什麼要留在這裡?”
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幾分。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斟酌話語,最終隻是搖了搖頭。
“逃?逃到哪裡去?這座城市早就吞噬了我,就像吞噬其他人一樣。”
江思月的心猛然一沉,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碎裂開來。
她的目光在男人的臉上遊移,試圖找到一絲虛假的痕迹,但那張臉上隻有深深的疲憊和絕望。
“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嗎?”
男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終歎了一口氣。“如果你們真想做什麼,那就去找‘黑夜之手’吧。
他們是唯一一群還敢反抗的人。”
“‘黑夜之手’?”白冉闵皺了皺眉,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是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擡起手,指向了酒館角落裡的一扇小門。
門闆陳舊,上面布滿了斑駁的劃痕,像是被無數雙焦躁的手抓撓過。
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告别的意味,随後轉過身,消失在酒館外的夜色中。
江思月站在原地,目光牢牢地盯着那扇門,心跳加速,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刀刃上。
她感覺到白冉闵的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暖而堅定,給了她一絲勇氣。
“我們進去看看?”
江思月點了點頭,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
她跟在白冉闵身後,腳步虛浮,仿佛走在雲端。
走近那扇門時,她能聞到一股濃重的黴味,混雜着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
白冉闵伸手推開門,門軸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仿佛在抗議她們的闖入。
門後是一條狹窄的樓梯,通向地下,台階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很少有人走過。
“下去嗎?”白冉闵低聲問道,目光中帶着詢問。
江思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沿着樓梯向下,腳步聲在封閉的空間裡回蕩,像是某種詭異的鼓點。
樓梯盡頭是一片黑暗,唯有牆上幾盞昏黃的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線,勉強照亮了前方的路。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朽的氣味,像是長時間未被清理的陰溝。
江思月的胃部一陣翻騰,她的身體不太行,現在胃有點難受現在。
她對味道非常的敏感,這個味道真的讓她很不适。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進入這裡後就開始莫名的不安,反正就是身體感覺到非常不好。
江思月的腳步在樓梯上頓了一瞬,手指緊緊抓住了扶手,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的胃部翻騰得更加厲害,一股酸澀的味道湧上喉頭,差點讓她嘔出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白冉闵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眼中帶着關切。“不舒服嗎?”
江思月點了點頭,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這裡的味道……讓我很難受。”
白冉闵皺了皺眉,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手指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袖傳遞過來,帶着一絲安撫的力量。
“要不要先上去?我可以一個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