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闵察覺到她的遲疑,轉過頭來,眼神依舊冷靜,但眼角卻多了一絲柔和。
“别怕,”白冉闵低聲說道,聲音幾乎被那吟誦聲淹沒,但卻清晰地傳入江思月的耳中。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論什麼時候。
江思月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強迫自己跟上她們的步伐。
通道盡頭的亮光逐漸放大,那是一扇半掩的木門,門縫中透出的光線微弱而搖曳,像是某種危險的信号。
男人的腳步在門前停了下來,他轉過身,臉色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蒼白。
“前面就是他們的儀式場所,”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我們必須非常小心,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江思月看着前面,眼神黯然。
她的目光越過男人的肩膀,望向那扇半開的木門。
白冉闵也看了過去,但是隻是看了幾秒就回頭過來看着江思月。
“準備好了嗎?”白冉闵的聲音依舊冷靜,看着江思月說道。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副本的任務是讓她們怎麼做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眼底湧出了一絲的氣憤,但是很快又被她藏了起來。
江思月點了點頭,盡管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推開了木門,門軸發出一聲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男人緩緩推開門,門縫中透出的光線越發刺眼,伴随着陣陣低沉的吟誦聲,像是某種遠古的回響,穿透了整個空間。
江思月的瞳孔微收縮,視線适應了一會兒才看清了眼前的場景。
房間中央是一片寬闊的空地,四周點燃着數不清的蠟燭,火焰搖曳不定,投射出扭曲的影子。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台上鋪滿了黑色的綢緞,上面擺放着一個巨大的銅制器皿,表面雕刻着繁複的符文,散發着幽幽的冷光。
十幾個身穿黑袍的人圍繞在高台周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他們的聲音低沉而綿長,像是某種催眠的咒語,聽得江思月頭皮發麻。
“他們在做什麼?”江思月壓低聲音,幾乎是氣音地問道,生怕驚動了那些黑袍人。
白冉闵的目光在房間内迅速掃過,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出一絲警惕。
“看樣子,他們在準備某種儀式。”她低聲回應,“可能和我們之前聽說的事情有關。”
男人的身體微微僵硬,火把的光在他的臉上投下陰影,使得他的表情顯得格外陰沉。
“這裡就是他們舉行獻祭儀式的地方,”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怒和恐懼。
江思月的心髒猛然一縮,腦海中的畫面再次閃現——
黑暗中被抓走的身影,是謝言笙的臉。
一把把劍刺向她的身體,心髒,她被控制按在原地無能為力。
江思月的呼吸幾乎停滞,指尖冰涼,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
原來,她的前世這麼悲慘嗎。
那又為什麼要讓她記起來呢。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群黑袍人,耳邊回蕩着那低沉的吟誦聲,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噬她的神經。
她的喉嚨幹澀,吞咽時像是吞下了砂礫般難受。
白冉闵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着台上的銅制器皿。
她的手指輕輕搭在江思月的手腕上,溫暖的觸感讓江思月稍微鎮定了一些。
“别出聲。”白冉闵的聲音如同羽毛般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耳邊。
“我們現在不能被發現。”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男人的身體依舊僵硬,火把的光在他的臉上投下不規則的陰影,使得他的表情顯得更加陰郁。
他的手緊緊握住火把,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撐。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在低聲詛咒着什麼,但又強忍着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房間内的氛圍越來越壓抑,黑袍人的吟誦聲逐漸升高,像是某種即将爆發的能量在彙聚。
江思月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黏膩的不适感。
“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江思月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壓得極低。
“太危險了。”
白冉闵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依舊鎖定在台上,眼神中透出一絲沉思。
男人咬緊牙關,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壓低聲音,近乎耳語地說道:“再等等,我們需要弄清楚他們在做什麼。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她的視線無法從那些黑袍人身上移開,尤其是當他們開始圍繞着高台緩步移動時,那種詭異的氣氛讓她感覺有點心慌。
她的目光依舊冷靜,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警惕。
“注意看他們的動作,”她低聲提醒道,“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江思月點了點頭,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黑袍人的動作上。
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每一步都踩在某種看不見的節奏上,手臂随着吟誦聲緩緩擺動,像是在進行某種古老的舞蹈。
燭光在他們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交織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黑色網羅。
突然,一個黑袍人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向高台,雙手高舉過頭頂,口中吐出一串晦澀難懂的詞語。
緊接着,其他黑袍人也紛紛停下,齊聲念誦起來。
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内回蕩,形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鳴。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高台上的銅制器皿上,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突然聽見一個人在她耳邊帶有溫柔的語氣低聲說着。
“乖,别想其他的事情。”
她的安靜了下來,一切不安都好像沒有發生。
她輕輕眨眼,說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