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疏影的手指緩緩松開,從謝言笙的手腕上滑落,指尖還殘留着對方的體溫。她轉過身,背對着謝言笙,肩膀微微聳起,像是背負着千斤重擔。大殿内的燭光在她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孤單而寂寥。
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但每一口氣息都像是在壓抑着什麼,沉重得幾乎能聽見回響。
“你說得對。”她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冷靜,甚至帶着一絲冷漠,“我沒有選擇。”
謝言笙的眉頭微蹙,似乎察覺到她語氣中的變化,腳步向前邁了一步,卻又停在原地。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疏影……”
“别叫我。”樓疏影的聲音冷冷地打斷她,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割斷了空氣中的最後一絲溫情。
她緩緩轉過身,眼底的那抹柔軟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刺骨的寒霜。“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你說的做。”
謝言笙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落在樓疏影的臉上,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熟悉的痕迹,卻發現那雙曾經溫暖的眼睛此刻隻剩下陌生和距離。
樓疏影的腳步向前邁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腳底的疼痛直達心底。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卻比不上她内心的萬分之一。
大殿内的燭火忽明忽暗,光影交錯間,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滞。
樓疏影的背影在燭光下拉得修長,孤單而堅定。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指尖觸碰到腰間那把冰冷的匕首,寒意順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沉了下去,像是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你真的決定了?”樓疏影的聲音冷冽如冰,仿佛每一個字都凝結成了霜。
謝言笙站在原地,眼神複雜地看着她的背影,手指輕輕蜷縮,像是在壓抑着某種情緒。
“是的,疏影。這是唯一的辦法。”
樓疏影猛地轉過身,眼中的寒芒如同利刃,直刺向謝言笙的心髒。
“唯一的辦法?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地為别人做決定,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謝言笙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疏影,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冒險。陛下的旨意不可違抗,若是你繼續糾纏,隻會牽連更多人。”
“牽連?”樓疏影的聲音陡然提高,帶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謂的牽連。”
謝言笙的眼中閃過一絲疼痛,但很快被她壓下。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
“疏影,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你我都明白,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樓疏影的手指緊緊握住匕首,骨節因用力而泛白。
殿内的燭火在風中搖曳,光影在兩人之間跳躍,像是無形的命運之手在玩弄着她們的未來。
樓疏影的手指緊緊攥住匕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她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整個大殿焚燒殆盡。
“你不該這樣逼我。”她的聲音沙啞,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你不該讓我親手……”
謝言笙靜靜地看着她,眼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已接受了這一切。
她的手指輕輕覆在樓疏影的手背上,指尖的溫度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滲入她的肌膚。“疏影,這不是逼迫,這是……解脫。”
“解脫?”樓疏影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你以為這是解脫?或許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折磨。”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算了吧,别多說廢話了。”
樓疏影說完了之後就走了,她不想再這裡呆着了,也不想看見她了。
還是等着明天吧,陛下下旨處決她的時候,應該就會把她叫過來的。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盡快解決吧。
樓疏影的腳步沉重地踏在大殿的青石闆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疼得讓她幾乎窒息。
夜風從殿外吹進來,夾雜着秋日的涼意,吹亂了她的發絲,也吹散了她的思緒。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匕首,冰冷的觸感讓她稍稍回過神來。
她知道,這把匕首終究會在某個時刻沾上謝言笙的血,而那血将會是她此生難以愈合的傷口。
她走出大殿,擡頭望向夜空,月亮依舊明亮,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黯淡了幾分。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隻剩下軀殼在機械地移動。
耳邊隐約傳來宮女的低語和侍衛的腳步聲,但她置若罔聞,仿佛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回到自己的寝宮,樓疏影推開房門,木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某種哀鳴。
屋内一片漆黑,她并未點燃燭火,而是直接走到窗邊,任由月光灑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指輕輕撫摸着窗框,指尖劃過粗糙的木紋,像是在尋找某種慰藉。然而,心中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卻愈加強烈,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正一寸寸地撕扯着她的心髒。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謝言笙的面容——那雙淺藍色的眼睛,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世間所有的苦難都無法動搖她的平靜。
可現在,那雙眼睛裡隻剩下了決絕與釋然。樓疏影的心猛地一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樓疏影猛地睜開眼睛,胸腔劇烈起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窗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崩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冽的空氣湧入肺腑,刺得她生疼。
“對不起,我或許确實不應該怎麼做。”她的聲音低若呢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那無情的天命。
她的手緩緩松開窗框,轉身走向床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荊棘上,刺得她血肉模糊。
她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撫摸着床上柔軟的錦緞,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卻無法平息她内心的翻湧。
窗外傳來幾聲鳥鳴,清脆悅耳,卻在此時顯得格外刺耳。
樓疏影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宮牆,那裡燈火通明,繁華依舊,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
可她知道,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她的手指再次觸碰到腰間的匕首,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她低頭看着那把匕首,刀鞘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刀刃隐藏其中,鋒芒未露,卻已經讓她感到窒息。
“明天……”她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艱澀難聽。
明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一切都将塵埃落定。
她會站在刑場上,親眼看着謝言笙的生命在刀鋒下消逝。
而她,将成為那個揮刀的人。
想到這裡,樓疏影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一陣劇烈的刺痛。
樓疏影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床單上來回摩挲,指尖感受到綢緞的順滑,卻無法撫平她内心的褶皺。
她的目光渙散,仿佛穿透了牆壁,落在那遙遠的、無法觸及的地方。
房間裡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她的心跳沉重,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敲打她的胸腔,帶來一陣陣鈍痛。
窗外的風漸漸大了,吹動着窗棂,發出一陣陣輕響。
樓疏影的眼皮微微顫動,像是被風驚醒。她緩緩站起身,腳步虛浮地走向梳妝台。
銅鏡中映出她的臉,蒼白如雪,眼下一片青黑,但是依然能把她的美展示的淋漓盡緻。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臉頰,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淚痕,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的聲音哽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着無盡的痛苦與不解。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梳妝台的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借這股力量将自己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來。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小匣子上,那是謝言笙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
她伸出手,指尖顫抖着打開匣子,裡面躺着一枚玉簪,溫潤如水,散發着淡淡的光澤。
玉簪上刻着一行小字。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樓疏影的手指猛地一抖,玉簪險些從她手中滑落。
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淚水再次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緊緊握住玉簪,仿佛握住的是謝言笙最後的溫度。
…………
樓疏影冷冷的看着謝言笙。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樓疏影的聲音冷硬如鐵,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謝言笙擡起頭,臉上依舊是那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即将到來的死亡不過是微風拂面。“準備好了。”
樓疏影的手指緊緊握着劍柄,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着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嘔。“你就這麼輕易放棄了嗎?”
“這不是放棄,而是接受。”謝言笙輕聲說道,聲音柔和卻堅定。
周圍的士兵們肅立不語,隻有風吹動旗幟的沙沙聲打破這份沉寂。
樓疏影感覺到四周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的同情,有的嘲諷,更多的則是等待看好戲。
“你知道嗎?”樓疏影緩步上前,靴底踏在石闆上的聲音清晰可聞,每一步都像是重重敲擊在心頭,“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一起面對一切。”
“我們曾經是。”謝言笙望着遠方,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情況?”樓疏影嗤笑一聲,劍尖微微上揚,指向謝言笙的胸口,“所謂的情況就是你甘願赴死?”
“如果這是我的宿命。”謝言笙平靜地回答。
樓疏影的眉頭緊鎖,心中的怒火與悲痛交織成一團。“我不信宿命。”
謝言笙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蘊含着無盡的悲哀和理解。
“可是有時候,不信也得信。
樓疏影站在刑場中央,手中的長劍冰冷刺骨,寒意從掌心蔓延至全身。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呼吸沉重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謝言笙靜靜地跪在她面前,神情安然,仿佛即将到來的并非死亡,而是一場久别的重逢。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樓疏影的聲音嘶啞,像是從幹涸的喉嚨中擠出,每一個字都帶着撕裂般的疼痛。
謝言笙擡眸看向她,眼中似有萬千言語,卻化作一聲輕歎。“疏影,有些路,隻能我一個人走。”
“閉嘴!”樓疏影猛地打斷她,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
“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為我好,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讓我怎麼辦?”
謝言笙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你會活下去,帶着我們的回憶,好好地活下去。”
“活下去?”樓疏影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你以為沒了你,我還能活嗎?”
謝言笙的眼神微微一黯,随即又恢複了平靜。“生命的意義不在于一個人,而在于你自己。”
旁邊的人看着她遲遲不肯下劍,都開始慢慢急了起來。
樓疏影把劍對向了她的脖子處。
她不是什麼特别的人,她什麼都改變不了,而且陛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