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到這裡就沒有了。
很快就結束了。
江思月一動不動,此時此刻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站着。
這是她缺失的記憶嗎,是的吧。
江思月一直安靜的站着,沒有絲毫從夢境中醒來的樣子。
直到她聽見有人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
“江行奪,醒來吧。”
這是白冉闵亦或者夢中愛人的聲音。
江思月的眼皮輕微顫動,像是被那聲音喚醒了一般。
她的意識從混沌中緩緩抽離,耳邊的那句話如同一縷輕煙,缭繞不去。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指尖觸碰到的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柔軟的床褥。
鼻腔裡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混合着清晨的露水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房梁上懸挂的一盞昏黃的油燈,燈光搖曳,映照着房間内的陳設。
牆上挂着一幅山水畫,墨迹暈染間仿佛藏着無盡的故事。
她的目光遊離,最終落在窗外的晨曦中,天邊泛起魚肚白,遠處的山巒隐約可見。
“醒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絲關切和試探。
江思月的身子微微一僵,側過頭看去。床邊站着一個男人,身姿挺拔,眉目如畫,眼中卻帶着難以捉摸的深意。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袅袅的白霧在他指尖缭繞,模糊了他的面容。
她沒有立即回應,而是靜靜地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戒備。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被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片刻後,她才輕聲開口。
“你是誰?”
男人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我是救你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種莫名的安撫力,“你受了傷,昏迷了很久。”
江思月的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的記憶如同一片破碎的鏡子,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
她看了看周圍,好吧,應該是在她昏迷的時間裡,副本已經過關了。
所以,最後的答案是什麼呢。
是根本不存在,還是那個時代存在偏差。
不管是什麼結果,那也都是最好的。江思月靜靜地躺在床上,目光渙散地盯着天花闆,思緒依舊停留在那個夢境中。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被角,指尖傳來的柔軟觸感卻無法驅散内心的沉重。
那個夢境太過真實,真實的像是她親身經曆過的前世今生。
謝言笙的面容、樓疏影的痛苦、那一劍穿喉的決絕,所有的畫面都像是刻在她的記憶深處,揮之不去。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喝點藥吧,對你的恢複有幫助。”他将藥碗遞到她面前,黑色的藥汁散發出一股苦澀的氣味,混着些許草藥的清香。
江思月沒有拒絕,接過藥碗,指尖觸碰到碗沿時,感覺到了一絲溫熱。
她低頭看着那渾濁的液體,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
她端起碗,毫不猶豫地将藥汁一飲而盡,苦味在舌尖蔓延開來,順着喉嚨滑下,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被這股苦澀浸透了。
“謝謝。”她将空碗遞還給男人,語氣平淡,甚至有些冷淡。
男人接過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在探究什麼。
她的神情雖然淡漠,但眼底卻藏着一抹深深的疲倦和無盡的空洞。
他知道,這種狀态并非單純的□□受傷所能解釋,更多的,或許是心靈的創傷。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試探。
“江思月。”她回答得很幹脆,沒有絲毫隐瞞。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她并不覺得這個名字會帶來什麼麻煩。
但是現在她還有一個問題。
白冉闵她人呢,她結束副本後又去哪了?
江思月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被角,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卻無法撫平她内心的疑惑。
她的目光落窗外,晨曦的光線透過紙窗灑進來,斑駁的影子在地上跳躍,像是一群不安分的精靈。
她的腦海裡依舊盤旋着那個問題——白冉闵去了哪裡?
“你提到的那個人,是你的同伴嗎?”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絲試探性的關心。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似乎在尋找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江思月轉過頭,目光與他交彙。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複雜情緒,像是藏着無數的秘密。
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的,她是我的同伴。我們一起進入了一個……副本。”
男人點了點頭,似乎對她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着藥碗的邊緣,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副本結束後,你沒有見到她?”
“沒有。”江思月的語氣有些低沉,帶着一絲焦慮和不安。
她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以為她會等我,但現在看來,她可能先離開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目光移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她。“或許她有急事需要處理,或者是副本的規則導緻你們分散了。”
江思月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不太接受這個解釋。
“也許吧。”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随風飄散的羽毛,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她低下頭,指尖無意識地卷動着被角,力道逐漸加重,仿佛要将那股無處宣洩的焦躁擠壓出來。
男人看出了她的不安,語氣放緩了幾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她的下落。”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江思月擡起頭,目光中帶着一絲希冀,但又很快被懷疑取代。
她的手指微微松開被角,指尖因為長時間的緊繃而有些發麻。“你為什麼要幫我?”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戲谑。
“救人救到底,更何況,我對你們的……副本很感興趣。”
江思月的眼神閃了閃,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但又無法完全确定。
她的手指輕輕敲打着床沿,發出微弱的哒哒聲,仿佛在權衡着什麼。
片刻後,她低聲說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男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門口,步伐穩健卻不失優雅。
他的手搭在門框上,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得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随着門的輕輕關上,房間内再次陷入了寂靜。
江思月靠在床頭,目光落在窗外的晨曦中,光線越來越明亮,卻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被角,腦海中不斷回放着夢境的片段——謝言笙的平靜、樓疏影的絕望、那一劍穿喉的決絕……
現在看來,在一起都是真實的。
而且,她醒來的時候還聽見了一個聲音。
“江行奪,醒來吧。”
這句話她能感覺到,非常的真實。
是白冉闵說的。
她怎麼知道的,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江思月。
江思月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床邊的木紋,指尖感受到粗糙的觸感,仿佛能将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窗外,晨曦的光線透過薄薄的窗紙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略顯蒼白的面容。
她的眉心微微蹙起,像是有什麼沉重的謎團壓在心頭,讓她無法真正放松。
“白冉闵……”她低聲呢喃,聲音如同細風掠過水面,帶着一絲不确定和探尋。
不,或許她不叫這個名字。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指甲輕輕掐入手心,痛感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着那句話——“江行奪,醒來吧。”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着藥草的苦澀和清晨的濕氣。
她的心跳略微加快,胸腔内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似是要沖破她的理智,告訴她某個重要的真相。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陣微風卷着涼意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