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寶瓶一行人短暫休息之後繼續出發。不知道走了多久,夜風中傳來了鈴铛聲。魏淑芬加快了腳步:“這是商隊。”魏淑芬想起上一次遇到平沙商隊忍不住高興起來。
很快魏淑芬幾人看見了火光,沙漠裡有一個帳篷,一堆火燃燒着,一名男子拍打着一隻黑色的手鼓,輕輕哼唱着一隻小調。男人光着腦袋,眼睛細長,膚色黝黑,像一條鲶魚。
男人唱着寶瓶等人聽不懂的語言 ,隻覺得曲調輕快,像是在述說少女的心事。寶瓶詢問似的看向雲珠,雲珠搖了搖頭,沙漠裡太多部族了,她隻知道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周音娘看了一眼大家說道:“我去問問他能不能教我?”寶瓶點點頭。
周音娘走了過去,坐在火堆前,她拿了一隻手鼓,随着男人的歌聲輕輕拍打着節拍。男人很快換了語言,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得懂了:“有位美麗的姑娘,來到我的面前,她······”
魏淑芬看着四周,火堆旁邊沒有拉貨的駱駝,反而有兩匹馬,火堆前隻有這一個男人,火上烤着一隻也不知道是兔子還是山鷹的獵物,滋啦啦地冒着油。
男人停住了歌聲,周音娘也唱了起來,這是一首在扶高城學會的小調,講得是男人打獵回來将獵物獻給心愛的姑娘,男人安靜地聽着,手裡還和着周音娘的節拍拍打着手鼓。
寶瓶等人都抱着胳膊微笑地看着。這樣安詳的夜晚自從離開扶高城再沒有過了。
魏淑芬幾人圍坐在火堆旁,拈花和托月甚至伴随着歌聲跳起舞來,沙漠的夜晚安靜,黝黑的夜空下,那一點火光顯得那麼溫暖,陌途相遇的人因為一支歌一段曲短暫的相遇了,也沒有别的話說,相合一曲已是足夠。
寶瓶本來要搭帳篷的也被吸引了,停下來手裡的動作任由駱駝蹲下身子,一點一點舔舐小碟子裡的水。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仿佛帶着無限的情義,褐色的眼珠裡面映襯着跳躍的火光,明亮得仿佛裝進了一整個星河,深情的歌聲就這麼流淌着。
帳篷中突然沖出來一隊人對着周音娘砍來,魏淑芬連忙上去解救。拈花和托月也站了起來。寶瓶和雲珠人在外圍,周音娘卻拿起男子的琴,似乎除了這張琴,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兩名男子同時對着魏淑芬攻去,前後夾擊間,又有七八個男人圍着魏淑芬,魏淑芬不明白那小小的帳篷裡面是怎麼藏下這許多人的,雲珠拿着彎刀沖進了人群,打鬥更激勵起來。
魏淑芬手裡隻有一把短匕首,男人們手裡拿着二指寬的長刀,刀刃極細極長,刀光閃過,魏淑芬彎下腰,腳下的沙子被踩出一個坑,魏淑芬摔倒在沙地裡,幾把長刀一起向她砍來,寶瓶拿着長槍架住了刀刃,雲珠的彎刀也砍向這些人的身後。一柄長刀從寶瓶的長槍之下滑過,刀尖直指魏淑芬的臉頰。魏淑芬就地打了兩個滾,避開刀尖,同時雙腳踹向其中一人的腿腳,欲将其踹倒。男人對于這種柔軟的沙子性情很是熟悉,滑出兩步一個旋身站了起來舉刀再次向魏淑芬砍來。
兩個男人回身擋住雲珠,三人纏鬥在一處,寶瓶的長槍更快掃過人群,槍尖挑到火堆,燃燒的木炭被撥到了空中,點點火光好像在煙花在空中盛放。
魏淑芬依然被五六個人夾擊着隻能就地翻滾躲避。男人分成左右呈包圍之勢圍攻魏淑芬,魏淑芬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手中飛爪飛向其中一人,整個人淩空飛起,落到駱駝旁邊,魏淑芬伸手拿出竹竿,格擋住砍來的長刀同時欺身向前,手中匕首挽起一個刀花,一名男子脖頸中噴射出血花,他掙紮兩下僵直地倒卧在沙地裡。
魏淑芬繼續向前,拈花離開托月,撿起男人掉落的長刀跟在了後面,托月看向無知無覺繼續彈琴唱歌的周音娘,又看向與人打作一團,逐漸分散開的雲珠和寶瓶,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她伸手拉住了周音娘,将她拖離了火堆旁。
寶瓶手中長槍揚起一陣沙子,她也被眼前的景象搞糊塗了,這些人突然從沙子裡裡冒出來,一言不發就動手,動作迅速有狠厲,明顯是早就在這裡埋伏好的,這條路線寶瓶自己都不确定,他們怎麼能夠知道?
魏淑芬幾個跳躍向着更黑暗的地方越去,寶瓶終于解決手裡的兩個男人,她看向遠處的黑影,撿起一把長刀交到托月手裡,周音娘手裡的琴聲越發急促,整個人像被控制了一般。寶瓶看了一眼周音娘,轉身跟上了魏淑芬,這一群人顯然是沖着魏淑芬而來的。
雲珠依然和兩個人纏鬥在一起,彎刀與長刀碰觸之間火花碰現,雲珠隻覺得這些人力氣大到不行,胳膊被震得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