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音娘和托月受到了最穩妥的照顧,精心準備的馬車和毛皮褥子,還有最嫩的小羊肩肉和最香甜的駝奶。
周音娘坐在馬車裡,托月終于從懷裡掏出神鏡遞給她:“音娘,你要怎麼辦?”
周音娘拿過神鏡,面無表情地盯了許久:“托月,我後悔了,這面鏡子不值得用拈花的命來換。”
托月一直抱着拈花的鞋子,她眼圈有些發紅:“萬一,我是說萬一,你要好好封賞她。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周音娘看着托月,她壓下心頭的怪異:“托月,什麼封賞也比不過拈花。”
托月轉過了頭,她看向車窗外強壯的兵士:“音娘,我後悔了。”
周音娘沒有出聲,她沒辦法對托月說她也後悔了。周音娘也緊盯着騎在馬上的兵士。很快周音娘就會見到定遠軍高級将領趙虎的父親,趙将軍知道她多少事,會不會問起寶藏的事?周音娘突打了一個寒顫,如果趙将軍發現他沒有帶回寶藏會不會殺了她?突然周音娘覺得定遠軍之行遠比沙漠之行要來得危險,她抱緊了懷裡的石鏡,腦子飛速轉動着。
無論托月如何後悔,周音娘怎樣擔驚受怕,十天後周音娘和托月來到了定遠軍軍營,趙飛龍将軍安排人接待了她們,最後将她們送到了寒州城一座精緻的府邸雲煙山莊内,這裡住着趙虎的親娘。
當晚趙将軍給了周音娘一封家書。年後謝大爺陪着崖州隐族一起來到寒州,看着隐族人出關才回去。謝大爺在書信中告她,趙虎隻是敬佩謝山長學識,到淩雲書院進修;謝家贊賞趙虎人才,請趙虎做謝松的武師傅。謝趙兩家互相欣賞雲雲,如今趙虎帶着謝松遊曆天下去了,不知幾時回來,兩人的婚事等兩人回來正式見面之後再說。
周音娘放下書信長籲了一口氣,雖然她不知道謝大爺和趙将軍說了多少,至少趙家不知道寶藏一事。周音娘放下心來,她以為趙虎離開巡捕房要走科舉一路,周音娘知道自己和趙虎的婚約并未過明路,她一路微笑着,端着六品女官的架子,客氣又有禮地和趙虎的母親說話。
周音娘和托月在定遠軍舉辦了一場勞軍演出,不管是唱歌還是跳舞都引來陣陣掌聲。周音娘和托月在等待回京的時間,太多的兵士來向她們倆獻殷勤。其中不少還是高級将領家的年輕子弟。
定遠軍中為了周音娘和托月舉行了盛大的宴會,諸位将軍夫人也出來與諸将士同樂。這個時候周音娘才知道趙虎是趙将軍的庶子,那位溫柔的美婦人是趙将軍的小妾,周音娘第一次感受到了漠視。
周音娘端坐在席面上,和趙将軍夫人微笑着說話,趙将軍夫人兩個兒子都在軍中任職,一個是五品校尉,一個是四品千夫長,兩個人都是年少有為的少年将軍。
周音娘讓托月悄悄打聽趙家的消息,知道了趙将軍原本在定遠軍是第四把手,年初突然升職,現在雖然隻是暫時統領定遠軍前軍,也是真正有實權的第三把手。周音娘暗自點頭,趙家很好,軍中人脈充足,這樣大型的宴會,趙虎的親娘是沒有機會出席的,周音娘一邊享受着衆人的吹捧一邊覺得這樣很好,她不需要一個小妾婆婆出現在眼前。
這些天周音娘一直在想辦法,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有所行動。周音娘暗想,也許可以說寶藏被魏淑芬取走了。周音娘越想這個辦法越好,謝家就算另外有大高血脈,也需要自己手裡的神鏡。如果自己攪亂了衆人的視線,這件事對謝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無論如何,自己總是立于不敗之地。
周音娘一行人為什麼會遭到刺殺?那是因為魏淑芬将扶高城的寶藏取走了。周音娘和托月商量這件事:“托月,我們必須要把自己摘出去。”周音娘将她的主意說給托月聽。
托月有些遲疑,她抱着拈花的鞋子,這是魏淑芬最後從寶瓶腳上脫給下來給她的:“我們這樣說是不是不太好?”
周音娘勸她:“你想想魏淑芬武功那麼高,如果她留下斷後,拈花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托月被周音娘引誘着,有時候忍不住會這樣想,也許拈花可以不用死。
周音娘開始在閑談間透露了自己出行西域的收獲,她和托月一點一點透露着扶高城的消息,隐隐約約的秘密,魏淑芬離奇的身世。等到周音娘和托月離開寒州前往京城的時候,寒州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了魏淑芬從扶高城得到了寶藏,魏淑芬是前高的血脈。
這些流言甚嚣塵上,他們都忘記了魏淑芬是魏敢當的女兒,忘記了魏敢當當年的功績。關于李達的身世,和李達為什麼入贅魏家再一次成為定遠軍議論的焦點。
欲知後續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