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應微月是有所懷疑的,但斂秋寒大膽且熱情的模樣,正是他迷戀深愛的一面,那是他的秋寒,因而他很快就被大少爺拿捏住。
要星星給星星。
要月亮給月亮。
要是覺得還不夠,他可以讓整個仙界陪着斂秋寒玩。
在外人看來,仙道第一人仙玉掌門、玄衡仙尊,無限寵愛着他失而複得的關門大弟子,真是狼狽為奸,哦,不,郎情妾意。
可隻有當事人知道,這份看起來轟轟烈烈、讓人看不到底線的寵與愛,一直在等着結束的那一天。
兩個月。
當淨世珠徹底融入斂秋寒的體内,消除他的厄運體質,也就是這份情感終結的時候。
院中,斂秋寒正在欣賞那幾株霞染紅霜,因為淨世珠的粉末,它們到現在都沒有枯萎,反而越來越嬌豔美麗。
“師尊,快看,這花一直都開得好好啊!”見着應微月從屋裡走出來,斂秋寒忙招手示意他。
應微月聞音而來,看了看那花說:“它們吸收了淨世珠的力量,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凋落。”
“淨世珠有這麼厲害?”斂秋寒有些不信。
“淨世珠自純潔冰雪而生,内含冰封和淨化之力,霞染紅霜受到它的影響,就會停止生長并且長時間地保持這個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好神奇。”斂秋寒看了紅花一眼,随即望向應微月,見他眉間少見的焦慮,不禁問道,“師尊,你這是要出門嗎?”
“嗯,天池有異動,為師去看看,可能要過兩天才會回來。”
“啊?那這樣我要好久都不能見到師尊了!本來時間就少……”斂秋寒不滿地說道,“師尊,你不要去好不好!晚上我好好侍奉你,和你做你最喜歡的姿勢,好不好嘛?”
青天白日,斂秋寒對自己說的話那是一點也不害臊,他拉起應微月的手,撒着甜膩膩的嬌。後者有些招架不住,但還是拒絕了他:“秋寒,這次異動事關重大,為師必須要去。”
見他不妥協,斂秋寒隻得裝作委屈地低下了頭,聲音帶着哭腔:“看來師尊已經厭倦了秋寒。反正對師尊來說,我隻是一個犧牲品,不值得給予一點點的愛……”
他說着說着不禁掉下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
“我隻是想在最後的時間和師尊好好在一起,至少也能讓我擁有一個美好的回憶啊……”
應微月替他擦掉眼淚,語帶憐惜地說:“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秋寒,你跟為師一起去。”
“可以嗎?”斂秋寒瞪大了眼睛問道,睫毛上還挂着一顆晶瑩的淚珠。
“嗯,隻是要去的地方很冷,你可能會受不了。”應微月摸了摸他的臉。
“沒關系,隻要能和師尊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
斂秋寒眉眼彎彎,開心地笑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心無城府,一心隻想和最愛的師尊在一起的傻白甜徒弟。
應微月淡笑着點點頭,随即召出千霜劍,攬着斂秋寒跳上去,銀劍如離弦之箭飛向蒼茫天際。
頭頂豔陽高照,耳邊風聲呼嘯,應微月将斂秋寒裹在自己的長袍下。斂秋寒興奮地探出腦袋,喊道:“師尊,你看,那裡是雪境!好美啊!”
終年白雪覆蓋的寒山如一塊鏡子,在雲霧缭繞中反射出藍紫色的光芒,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诶,師尊,那裡是哪兒啊?”他指着一座小山峰問道。
那座小山峰形狀怪異,陡峭絕壁,沒有生長一棵樹一株花,隻有光秃秃的岩石表面,而在山頂則有一個道觀式的建築物,不大,看起來有些年頭。
應微月回他:“那是小瑤峰。”
斂秋寒歪着腦袋問:“小瑤峰?那那個道觀是做什麼的呢?”
應微月淡淡道:“那不是道觀,是祠堂,供奉與祭祀仙玉門曆代掌門和先賢們的。”
斂秋寒一臉天真:“這麼說,師尊死後也會被供奉在那裡面了?”
一時言語有失,斂秋寒立馬反應過來,摸了摸額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不起,是秋寒不會說話,像師尊這麼厲害的人,一定能活千年的!”
畢竟禍害遺千年!
“罪人是不能進祠堂立牌位的。”
良久,應微月隻是來了這麼一句。
斂秋寒垂眸不說話了,不知在想什麼。
氣氛就這麼一直安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