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來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畢竟誰能想到有人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花園涼亭就行魚水之歡、苟且□□之事。
躺在涼亭上偷懶曬太陽都快睡着的小斂被那不對勁的粗重喘息聲驚醒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他名義上的師父竟和斂府大少爺滾到一起去了!?什麼時候的事?
來不及吃驚于此,兩人接下來的對話又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天霹靂。
“小東西,你再纏着我也沒用啊!我已經決定要走了,待得太久,宗門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處理呢。”
剛經曆一場大汗淋漓的纏鬥,白蒲的嗓音異常的低啞,富有磁性。
“你走就走呗,随處留情的薄幸郎,我一個凡人自是沒本事留住你,但你要把小斂給我留下。”斂潮塵語帶嬌嗔,“我可不能讓你帶着他逍遙快活。”
“你明知是不可能的,他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最滿意的爐鼎。”白蒲似乎輕笑了一下,“怎麼,吃醋了?”
這話一出,小斂如被當頭一棒,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全身冰冷僵硬,找不到半點溫度。
爐鼎?!
白蒲竟是要他做他的修煉爐鼎!
他說他天資聰穎,乖巧聽話,還說要帶他回宗門求宗主答應收他為徒,做他名正言順的唯一弟子,他對他的好……
這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做他的爐鼎?
不!
不是心甘情願!
就算他不同意,以白蒲的靈力和修為,他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那他為何留在斂府半年之久?
涼亭下,斂潮塵的聲音因為情欲染上一絲甜膩嬌媚。
“哼!雖然我斂家不求道修仙,但我也知道爐鼎是拿來幹嘛的。白蒲,幸虧你是被我睡的那個,不然你變髒了,我會嫌棄死你!再也不要你了!”斂潮塵使勁戳了戳白蒲的心口。
“都是貪圖一時爽利的人,還嫌什麼髒不髒,你嬌不矯情呀!何況我被你睡了大半年,你可夠本兒了啊!”白蒲捏了捏斂潮塵的鼻子以示回敬,“别人想睡我都睡不了,看我對你多好!”
斂潮塵一把打開他的手:“你要是真對我好,就和我在一起。白蒲,别回去了,也别帶……小斂一起走。”
“潮塵,今日怎麼就這麼不乖呢?”白蒲的語調有些變化,“我陪你玩了大半年,由着你胡鬧,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嗯?”
許是察覺到白蒲話中隐隐的不悅,斂潮塵也不敢太過,悶聲悶氣地說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嘛!你帶小斂走都不帶我!你把他當做爐鼎也就罷了,你還要收他為徒!還是唯一的那種!你還教他仙法!還讓他叫你師父!你甚至還想為了他殺我!”他越說越氣,腮幫子鼓得老高。
白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将人摟進懷裡親了一口,笑道:“真是蠢得可愛,那不是演戲嘛!我肯定是騙他的呀!至于教他仙法,也不過是為了讓他有一個更好的爐鼎之身,不然我還沒開始他就暈過去了,我還怎麼修煉?想要做我白蒲的徒弟,他可不夠資格。”
“那我呢?我想拜你為師,你帶我一起回去吧!我……”
“打住!這個問題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再說了,我可不想玩師徒不、倫那一套,還是在被你這個又壞又黏人的小東西糾纏的情況下。”
“哼!小東西再壞,也壞不過你這個老東西……”
兩人嬉鬧着又開始了。
涼亭上的小斂卻心如死灰,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聽不清楚了,他滿心歡喜的救贖,滿心歡喜的恩人,一直都在欺騙他。
不夠資格……
原來在白蒲心中,他竟是這般不堪!
他從未正眼瞧過他!
他還和他最厭惡的斂潮塵偷、歡!還想把他當做用之即棄的修煉爐鼎!
真是太過分了!
不能原諒!
死都不能!
斂潮塵和白蒲在涼亭裡待了大半天,小斂也就在涼亭上待了大半天,他向來忍氣吞聲,聽着那些污言穢語,心底的怒火隻增不減。
他在心底發誓,一定要白蒲和斂潮塵付出代價!
後來,小斂一直在暗中尋找機會,想要殺掉斂潮塵和白蒲。但白蒲是修仙者,有靈力護體,而斂潮塵一見他就面露嫌惡,像躲避瘟神似的走得遠遠的。加上人身自由被限制得越來越嚴,他完全找不到機會。
就這樣,又過了十幾天,白蒲終于收拾東西說要帶小斂回宗門。
小斂知道他是在騙自己,他隻不過是拖到不能再拖,必須要回去而已。
他不舍的是斂潮塵。小斂偷偷觀察過他倆,的确經常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有時還在下人面前毫不避諱地說一些露骨的話調情,但這些從來不在小斂面前。
因為他們要瞞着他這個爐鼎,不能讓他察覺到一絲異樣。
小斂低頭收拾着行李,他的東西很少,幾乎沒有。但為了拖延時間,他把花園的櫻桃樹、廚房的破碗、柴房的砍刀、書房的毛筆……該拿的不該拿的東西,都磨磨蹭蹭地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