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潮塵這時候意外的很大方,無論小斂要什麼東西,都讓他拿。
而白蒲很不高興,鎖着眉,想要上前攔住小斂,但被斂潮塵拽住了手臂,他拉着白蒲進了書房,邊回頭邊說道:“小斂,你慢慢找,缺什麼東西和下人說就是了。我正好有話還沒和白蒲仙長交代完。”
鬼都知道他們要交代什麼!
小斂見着斂潮塵一副春意蕩漾、滿眼發光的模樣,心底的厭惡和嫉恨止不住地燒起來。
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前正是他逃走的好時機,他打不過白蒲,就隻能等到自己變厲害的那一天。
既然白蒲說他天賦異禀,還要把他用作爐鼎,那就說明自己必然有不凡之處。而且白蒲教他的仙法,他一向領悟得很快,相信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定能成為比白蒲還要厲害的強者。
所以他必須逃走,逃到白蒲找不到的地方,他絕不能跟白蒲回到仙界。
見房門緊閉,小斂忙向幾個下人各自說了要求,無一例外是難找的玩意兒,譬如掉在糞坑裡的翡翠啦、他父親管家屋子裡懸在房梁上的家傳玉镯啦、少爺賞賜的埋在花園那棵槐樹下的古玩字畫啦……由于全都是些價值不菲的寶物,小斂還答應見者有份,所以下人們都非常樂意地去找。
小斂一路朝正門的方向大步走去,途中不忘詢問一下進展,最後說:“對了,師父最愛吃東邊街的小人糖,我這就去多買一些,帶在路上吃。”說完溜之大吉。
他一口氣跑了好幾條街,穿過好幾個關卡,眼見就快要到城門口了,就在這時,一抹白影翩然落至前方不遠處,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要去哪兒啊?我的乖徒兒。”
白蒲燦爛一笑,可謂是傾國傾城,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小斂卻隻覺瘆得慌。
“就算你着急要跟為師回去,也應該等着為師一起啊!你又不認路,迷路了可怎麼辦啊!”
他慢慢走向小斂,笑容越深,眼神越沉。小斂害怕地往後退,撒腿就跑。可無論他跑到哪兒,白蒲都能找到他。最終,小斂實在跑不動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跑嗎?”白蒲彎下腰,揉了揉小斂的腦袋,“小徒兒,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其實你天賦絕佳,是一塊修仙的好材料。可惜的是你遇上了我,更可惜的是你遇上了修煉受阻的我,所以你隻能成為我的爐鼎了。”
“白蒲!你無恥!”小斂憤怒地罵道。
“無恥?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無恥隻是弱者的宣洩之詞,你甚至還可以說我卑鄙、龌龊、下三濫、喪盡天良……”白蒲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又不在乎。”
小斂震驚于他的不要臉,一時愣住了。
修長的手指順落至小斂的下颌,白蒲向上一扳,迫使他面向自己:“我這個人吧,非常注重及時行樂,因為你的逃跑,我的好興緻全沒了。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小斂氣得啐了他一口:“白蒲!你個狗娘養的雜種!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祖宗十八代!詛咒你上下八百輩子都被千人騎萬人踏!永遠修不成仙!生生世世含冤枉死下到十八層地獄也不得好活……”
白蒲臉色登時沉了下來,手指用力,緊緊捏住小斂的兩頰,讓他隻剩一些破碎的嗚咽。
“人界的蝼蟻,也敢和本宗主放肆!”他就着捏臉的動作将人提起來,“我會讓你後悔今日所言!”
小斂隻覺得自己的臉很疼,面部肌肉擠在一起,牙齒似乎都要被捏碎,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一陣天旋地轉,緊接着身子被重重摔在柔軟的床被上。小斂疼得蜷縮起來,捂着臉,眼淚止不住地掉落。
“作為爐鼎,本宗主尚存憐惜,可作為洩憤工具,你今天就給我死在床上!”
一道散發危險戾氣的黑影撲了上來,就像是一頭暴虐兇殘的野獸,隻顧朝身下瘦弱的少年發洩怒火。
“你放開我!白蒲!你……混蛋……畜生……放開……我……放……”
他的手指緊緊攥住床被,眼角流下屈辱而痛苦的淚水,淌濕一片。
小斂最初還能拼命掙紮,漸漸地聲音弱下去,到後來幾乎沒有了聲息。
這場單方面的碾壓局持續了很久,白蒲是真的想弄死小斂,可又念及爐鼎之事,最後見他半死不活快要沒命的樣子,給他喂了一顆續命仙丹。
白蒲走出房間的時候,在外面等候多時的斂潮塵忙沖了上來,一臉焦急,眉宇似還有怨恨:“白蒲你幹了什麼……”
“看好他,别讓他再跑了!否則他就是你的下場!”白蒲瞪了斂潮塵一眼,說完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這種盛怒狀态的白蒲從未見過,斂潮塵也不敢去招惹,想了想,連忙轉身向屋裡走去。
這應該是斂潮塵第一次生出原來死在床上不僅是一句玩笑話的想法。
慘不忍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到他自己身體都極不舒服了起來。
斂潮塵忙退出房間,緩了又緩,才端着一盆熱水再次走了進去。
他眼神躲避着不敢去看小斂的下半身,将水盆放在木架上。床上的人似乎沒有了呼吸聲,斂潮塵不禁害怕小斂死了,連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所幸,還有一絲微弱的氣。
斂潮塵看着小斂的臉,心底思緒萬千,白蒲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還要可怕,小斂僅僅是逃跑就被他這樣虐待,如果是想要……
可他能讓自己壓大半年,這是否說明他在他心中,還是不一樣的?
斂潮塵整理了一下複雜的心情,開始慢慢給小斂清理身體。他的動作很溫柔,可小斂還是忍不住地吃痛,倒抽冷氣,深深皺眉。
“臭小子,連逃跑都不會,白跟本少爺那麼久!”斂潮塵發出意味不明的喟歎,“唉!可那畢竟是來自仙界的大宗之主,小斂,我該怎麼辦啊……”
小斂意識模糊中感覺有人在說話,但他實在疼得太厲害了,那災難降臨般的虐待和折磨是永遠也無法忘記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