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打量了一番小斂,見他弱不禁風、害怕無助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遂看向白蒲,說道:“這位小兄弟說的若是真的,閣下可知違反禁令的下場?”
白蒲整理了一下衣襟,說:“自是知曉的,廢去靈力與修為,終生囚禁于悔過崖底。”
“知道你還敢這麼做?”
白蒲噗嗤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青鋒派的柳三小公子就這麼聽信本宗主男寵的話?”
“男、男寵?”那位小公子驚住了。
小斂也跟着驚到了,忙解釋道:“不是!我跟他非親非故,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把我強擄到這裡的!”
白蒲一把抓住小斂的手腕,将人拉到面前,然後用力扯開他的衣領,指着胸口的紅色圖案說:“這是本宗主的水燭紋身,想必諸位應該有所耳聞。”
見到那個猶如蠟燭的花穗圖案,不少人都臉色一變,登時斂了聲。
小斂大驚失色,慌亂之中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推開白蒲,把衣服拉起,哀嚎道:“是他逼迫我的!他就是個喪盡天良的人渣!他想要把我煉做爐鼎!求求你們救救我!”
“小斂兒,”白蒲一臉暧昧,“我知道你是因為惱我風流,可也不能什麼氣話都能說呀!爐鼎之罪,我可擔當不起啊!”
“你、你就是個騙子!”
小斂知道僅憑一面之詞無法讓衆人信他,但難道一絲懷疑都沒有嗎?他将最後的希望放在那位青鋒派的小公子身上,隻是他還未完全從震愕之中回過神來,複雜之間,見到小斂求救的目光不禁有些閃躲。
小斂急切地喊道:“我沒有撒謊!是他親口說的要把我抓回去用作爐鼎!我想逃跑,可是我打不過他,這個紋身都是因為他強迫我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你們相信我!各位仙長,求求你們救救我……”
不少人都低下了頭,裝作埋頭吃飯的樣子。那位小公子想要說什麼,但被他旁邊的長者阻攔了:“慶兒,白宗主的家務事,可沒有我們這些外人插手的份。”
柳慶遲疑着開口:“叔叔,可是……”
“柳三,”隔壁桌一個穿着粉衫的陰柔男子慢悠悠地說道,“白宗主愛好南風,在座的誰不知道啊!别人小兩口吵架,你跟着瞎摻和幹什麼?怎麼,你看上那個小家夥了?可惜,人家連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的白宗主都看不上,連爐鼎的說辭都能搬出來,更别提你了……”
“周浪,你别胡說!”柳慶怒道,“我隻是想幫他……”
周浪挑眉:“他是白宗主的人,要你幫?”
“你!”
“夠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青鋒派的尊主柳承瞪了一眼那名叫周浪的粉衫男子,“慶兒,吃完了沒?吃完了我們就要回去了。”
“叔叔我……吃完了。”見到柳承的目光,柳慶終是埋下了頭。
“那就走吧。”柳承起身,向白蒲行了一禮,“白宗主,慶兒年少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柳尊主,”白蒲擰出一抹笑,說,“柳三公子小小年紀英雄氣節,真是令人敬佩!”
柳承臉色微變,匆匆說了句“白宗主謬贊了”就帶着青鋒派的人快速離開了。周浪笑了笑,唇角黑痣妩媚又漂亮,攜着一身濃郁卻并不刺鼻的香粉味走出了客棧。
唯一有可能相救的人都走了,小斂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搖頭:“我真的沒有說謊……”
小斂不知道,說謊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
修仙第二大派長白宗宗主,北鬥仙門之首,白蒲,生性風流,實力雄厚,冷血無情,睚眦必報,占有欲極強,每一個被他睡過的人都打上了水燭紋身,代表着為他的所有物,即使他不要别人也不能碰。自然在座的沒有人敢找他的麻煩。
白蒲抱起頹廢絕望的小斂,手指按在他的肩膀處,力道極大,但面上仍是那副春風笑意的樣子。
“讓諸位仙友見笑了,有時間來長白宮喝酒,本宗主親自招待。”說完轉身進了裡屋。
房門一關,白蒲便暴露他的本性,臉色難看至極,先是飛起一腳将小斂狠狠踹到地上,接着無數拳打腳踢如狂風驟雨結結實實地落下來,小斂幾乎沒有躲避的可能。
他隻能抱着頭,将自己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嗚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白蒲!你幹什麼?趕緊松開!小斂會被你打死的!”
正在休息的斂潮塵一睜眼就是白蒲毆打小斂的情景,忍住酸痛下了床,撲到白蒲面前想要制止他,但被他捏住了後頸。
迫使仰頭看着的白蒲看起來異常的狠戾,雙眼似要噴出火。
“斂潮塵,我真的挺喜歡你,可你那些小動作我很不滿,非常不滿!我等會兒再來收拾你!”
白蒲說完推開斂潮塵,用仙法束縛住他的行動,然後一把揪住小斂的頭發,按着他的腦袋往地上撞了十幾下,鮮血流了一地。小斂早就疼得不知東南西北了,此時更是頭暈眼花,感覺腦袋都似開了花。
白蒲惡狠狠地說道:“弱音咒不行是不是?那我再給你下個鎖言咒!我看你還怎麼說出爐鼎這兩個字!”
小斂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的地方。白蒲見他快要斷氣的樣子,将人用仙法綁在柱子上,喂了一顆藥,然後向斂潮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