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蒲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
他是身份顯赫、能力出衆的長白宗宗主,是玩弄花花世界、片葉不沾身的風流白郎,從未有人能抵抗他的笑容,從未有人能拒絕他的溫柔,亦,從未有人能逃過他刻意編織的情網。
可斂潮塵,這個曾滿眼愛戀他的人,現在卻是滿臉的嫌惡和憎恨。
任憑他怎麼挑逗,怎麼撫弄,怎麼竭盡最大的溫柔,他都不□□的回應。
他的身體屈服本能,卻不再有一絲愛的欲望。
明明以前他隻要輕輕觸摸他的唇,他都會歡喜而貪婪地含住,用一雙漂亮的發光的充滿愛意的眼睛緊緊盯着他。
可現在他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他死死閉着眼,深深蹙着眉,如果不是他逼迫着親吻他,他一定會不管不顧地咬住唇,把那些情動好聽的聲音悉數扼殺。
正如他扼殺了對他的愛。
為什麼?
就因為小斂嗎?
就因為他這個親弟弟?
可小斂對他沒有親情,他厭惡他,在過去的十多年裡,他一直在傷害小斂,又怎麼會想要小斂原諒他?
還是說,因為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可有什麼用?血緣不過是這個世上最無用的東西,最不能值得期待的廢物!
但斂潮塵不一樣。
他一直都盼望着能有一個弟弟,盼望着一個可愛乖巧、軟軟糯糯的小團子像條小尾巴,笨拙地跟在他身後,口齒不清卻會甜甜地喊他哥哥。
他曾說過,僅是想想都覺得無比幸福。
他這樣喜愛他的弟弟,面對失而複得的小斂一定會傾盡全部的愛。
可他的愛是我的,是一個名叫白蒲的人。
斂潮塵的愛隻能屬于白蒲!
誰也不能奪走!
蝴蝶落入蛛網,就再也别想逃離。
斂潮塵比想象中的還要倔,許是太過了,他整個人都虛脫得厲害,渾身濕透,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白蒲一遍又一遍吻着他,吻遍他的全身,溫柔、忘情,不能自已。
他想喚起斂潮塵的愛意,可收獲的隻有深深的失望。
“潮塵,愛我好不好?”
不可一世的白宗主第一次有了恐懼,近乎卑微地乞求,“我想要那個全心全意愛我的斂潮塵,我舍不得殺你,你也不要逼我好嗎?”
毒蛛看過蝴蝶最美的模樣,就想一直擁有。
白蒲也曾擁有過最愛他的斂潮塵,那種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深情模樣,明媚熱烈,好看到極緻。
可被他親手毀了。
其實白蒲和斂潮塵之間并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血海深仇,他甚至三番五次救了斂潮塵,可他錯就錯在利用斂潮塵,一直欺騙斂潮塵,看着他自唱獨角戲,在明知真相後還要那樣對待小斂,甚至還當着小斂的面強迫折辱他。
斂潮塵的底線是他的弟弟。
而白蒲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
“殺了我吧。”斂潮塵終于睜開眼眸,眼裡卻是決絕,“白蒲,你是為了小斂接近我,我也是因為小斂才對你假裝深情,其實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愛……”
“有!”白蒲一臉激動,“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們做了那麼多次愛,這都是我們相愛的證明!”
“上床并不代表什麼,在我之前,你不是也有過許多情人嗎?你隻是貪圖一時的爽利,白蒲,你曾親口說過的,不記得了嗎?”斂潮塵沒有想要嘲諷白蒲的意思,可有氣無力的反問聽起來諷意十足。
“也許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白蒲認真地看着斂潮塵,“因為遇到了你。”
“可我不想遇見你,如果給我重來的機會,我甯願被毒死,也不想被你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