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對面的老人輕笑,“大膽的年輕人。”
“好吧,你今晚救下的血會流進你的血管裡——”
“從今天起,你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
“至于錢,你找那小子要,要多少他都給的起。”他挂斷電話。
“小賀小賀,那個沃什麼家族的友誼有什麼用?”系統好奇。
“呵,什麼友誼,這老頭是在威脅我。”薄賀公報私仇,狠狠往反派傷口上灑酒精。
“他是在說,他們家族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如果我敢傷害他的親親外孫,他們就讓我看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那他為什麼不派人過來,接反派回去?”
“誰知道呢,”薄賀坐上駕駛位,準備繼續趕路,“被人偷家了吧。”
*
曆寒骁是被照在臉上的陽光晃醒的。
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是活着還是死了,畢竟在他常駐的城市,這麼好的陽光隻有天堂才能看見。
過了幾秒,渾身的痛覺回歸,嗓子幹疼無比,他嘗試起身去找水,努力了幾次後發現自己起不來。
不是身上的傷太痛——他身上其實大多都是皮外傷,而是自己的手腳和腰部都被結實地和床捆在一起。
“醒了?”
曆寒骁循着聲音望過去,先映入眼簾的是幾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很幹淨、很亮的藍色,一朵雲也沒有。
視線下移,他看到了天使。
天使是個黑發黑眼的少年,泛着光澤的白色絲綢袍子垂落在他身上,領口開的極深,從鎖骨一路延伸至腰腹,露出一片緊實的暖白色胸膛,胸肌的輪廓在輕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現,随着輕微的呼吸起伏。袍子寬松的裁剪并未遮蓋住他的身體線條,反而在那随意堆疊的褶皺中透漏出不經意的性感。
陽光漫過透明的玻璃,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少年依靠在窗邊的單人椅上,身體微微後仰,目光專注地盯着書本,翻書時輕柔得像是在撫摸一片羽毛,白袍的袖口因他的動作垂落至肘部,小臂繃出漂亮的肌肉束,腕骨凸起處懸着一絲日光,将骨節照成玉色的精美雕件。
“天使……”
“什麼?”
少年放下書,逆着光走向曆寒骁。金色的光芒柔和地灑在他身上,将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聖潔的氛圍中。
“Lux……”曆寒骁喃喃自語。
薄賀遞給他一杯水:“……你還活着。”
這反派要是變成了傻子,他外公不會找自己算賬吧?
還是大意了,他竟然沒先和那老頭簽免責協議。
“……抱歉,”曆寒骁不知道“天使”正在心裡蛐蛐他和他外公,“是你救了我?”
提起這個薄賀就來勁了:“是的,你前天和幾個混混打架鬥毆,沒打過人家,被揍昏在我家門口了,你還記得嗎?”
曆寒骁:“……是,是嗎?”
他怎麼記得他是和幾個切爾諾夫家族的卧底激烈火拼,一人智鬥13名持槍黑手黨并将他們送去見了上帝,成功逃出來後,失血過多才暈過去的?
“嗯……”薄賀摸了摸下巴,“那你還記得什麼?”
“我是……”
“等等,”曆寒骁回過神來,“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
薄賀俯身湊近他,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曆寒骁耳畔:“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誰知道打你的人是什麼身份,萬一人家追過來,連我也一起揍了呢?”
“不會的,那幾個人持槍傷害公民,應該已經被抓了。”
曆寒骁為了給救命恩人留個好印象,簡單編了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五好公民路遇不平一聲吼的故事。
“我正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歹徒持槍搶劫遊客,我上前幫忙,沒想到被他們記恨,一路追着我跑到極光基地附近。”
“我不想讓無辜的旅客們被歹徒傷害,才拿起武器,反抗了他們。”
“多謝你救了我,”他向薄賀真誠道謝,“但是你能把我身上的布條和繩子解開麼?我真的不是壞人。”
“哦,”薄賀托腮,“再等等,我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先别激動。”
“你放心,我受過專業訓練,不會随便激動的。”
“沃爾科夫家族大本營昨夜被某新興黑手黨入侵,損失……”
“什麼?!”
曆寒骁瞳孔驟縮,肌肉瞬間繃緊,竟硬生生掙斷了束縛他的布條。
薄賀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容:“哎呀,你怎麼坐起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曆寒骁警覺。
薄賀把充好電的手環放在他掌心:“你外公告訴我的。”
那晚被迫接了視頻電話後,曆寒骁的外公又聯系了薄賀一次,這回老頭的語氣好了非常多,簡直像換了個人。知道自己外孫傷勢無礙,目前在聖彼得市,住的地方也很安全後,他對薄賀的态度那叫一個慈祥。
薄賀看這老頭笑的這麼開心,就知道準沒好事,果然,老頭說他最近遇到了一點點小小的麻煩,拜托薄賀先讓曆寒骁在那避避風頭。
薄賀拒絕的很幹脆,但老頭也不是好對付的,一老一小兩隻狐狸交鋒十幾回合,薄賀勝。
老頭敗下陣來,隻能請求薄賀讓曆寒骁住到醒來為止,這回他出手倒是很大方,往薄賀的賬戶裡打了好大一筆錢,生怕自己的好外孫受到虐待。
曆寒骁拿過手環解鎖,他翻了翻這幾天的消息,知道外公沒什麼事,家族隻是在釣大魚,這才定下心。
他算是看出來了,面前這位“天使”,背後的翅膀至少摻着一半黑色羽毛。
“真的很抱歉,”曆寒骁看着被自己弄斷的布條,“我會賠給你的。”
“還有這幾天的花銷,我都會付的,”他仔細觀察薄賀的臉色。
曆寒骁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後,薄賀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嘴角上揚了一點點。
“我的下屬在趕來的路上,如果你需要現金,我可以讓他送來。”曆寒骁再接再厲。
薄賀看他這麼上道,把嘴角再往上拉了拉,眼神也柔和下來:“沒關系,我不要什麼回報。”
他拿給曆寒骁一份賬單:“把你的救助費和生活費用付清就好。”
“這是應該的。”曆寒骁接過賬單。
“不用你說,我也會………呃,這是幾個零?”他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