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吃飯呀。這就是大孫子?”
張翠翠和李大牛趕忙招呼,二大娘快過來耍吧。
“嗯,我過去看一下,我看看孫子就行了,大孫子是不是快過百天了,這是回來過百天啊。”
李老娘說是啊是啊,這回來過個百天。
張翠翠和李大牛一起收拾行李。
這二老太一輩子生了4個閨女,老大一家姨家做親早出嫁好幾年了,老二嫁在本村生了一女一兒,老三去了東北,老四是個啞巴。
現在這個姑娘過來逗小二子,張翠翠才明白,原來這姑娘這時候還沒出嫁呀。
姑娘長得好看,圓盤大臉都沒大眼,一把頭發烏油油的,可惜不會說話。
張翠翠出去拿行李的時候,姑娘朝張翠翠笑笑,那是打招呼。
“四妹來了啊,是不是也快出門子去了?”
二老太說是,“快了快了,大概明年就出門子了。”又問催促這是回來不準備走了,大包小包的,張翠翠說是呀,就準備在家裡呆着在外邊也不是個事,孩子也得上戶口瑛子也得上小學。
瑛子跟着媽媽出來進去,張翠翠拿個沒吃完的饅頭皮,讓瑛子啃着,“靠着奶奶,爸爸媽媽收拾床,等會瑛子就能睡覺了。娘,小子睡了你就把他放你床上,快讓大娘和妹子到屋裡耍,這眼看着傍晚要下風了。”
“我知道了,二嫂,你快進屋。我估摸着他二叔也快來了。”
論起來,李老娘還得管二老太叫二嫂,但四妹幾個人也喊李老娘叫大娘。這是因為,李家村這邊,老一輩兄弟是有排行,但二老太丈夫并不在李大牛這一支上。孩子們打小大娘嬸子怎麼喊都行。
搬行李幾趟,張翠翠對這三間稻草房的回憶已經全回來了。
三間正屋,東裡間李老娘住,西裡間是李大牛的新房,中間一間是堂屋。
東裡間有窗戶,窗戶出去一米就是東偏房的北牆。
兩小間東偏房,外面一間是竈房,裡面是炕。
西邊靠着二老太家,從大門外進門左拐是茅房,茅房往北是一間有頂的豬窩,再北是搭的棚子,棚子背面是雞窩,雞窩就在西裡間窗戶底下。
嗯?嗯嗯?明明把雞窩放在東偏房夾道那邊也行,怎麼放在新房底下,自己就一直沒意見呢?早晨雞打鳴,晚上雞上宿,夏天雞糞臭,自己就從來沒注意過?
張翠翠啊張翠翠,你這次可不能再那麼窩囊。
看着雞窩,總共有五隻雞?明明李老娘在家裡沒什麼事兒,怎麼不多養幾隻?知道今年生了老二,二子一家肯定得回來,就不能多養幾隻?養雞也不用費什麼力,李老娘就沒想到?
看張翠翠對着雞窩發呆,李大牛就說,“翠啊,你想吃雞,明天就給你炖。這天都傍晚了,被子也沒曬,不知道今天睡的時候潮不潮。”
聽見李大牛這麼說,張翠翠有了主意,“你把炕上掃幹淨,不行把被子鋪蓋什麼的放上面烙烙,我看鍋屋裡草不少,咱娘拾草是是拾地不少。”光知道拾草,地裡是一點活不幹。張翠翠記得,上輩子過幾年回來,糧食沒多少,草有的是。
“你看看你看看,翠,咱娘都快六十了,地裡活也不好幹不是?”李大牛陪着小心,怎麼這翠翠現在說話都挺有道理呢?
“行吧,你快幹吧。天黑起來可快,家裡也沒有電,還得點煤油燈,咱回來又得多點一個燈,咱娘又得心疼。”
“就個燈,行行行,我這就去烘被子,多虧老家比東北暖和,我這大皮帽子還真戴不住。”
狗皮帽子抹蜂蜜,時間長了多抹幾次,這黃顔色就一直能保存下去。
狗皮帽子狗皮褥子,那都是東北必要的裝備。
屋裡兩個老太還在那拉呱,“西邊老楊家也出去躲了,臨走的時候肚子還不大,我看啊得過了年才生。後邊恁家他二叔家老大媳婦也還沒生,也得過了年生,恁這兩家的現在大孫子可就是你們家的。”
聽到這裡,張翠翠有話說,“二大娘,我們這支都過繼出了,瑛子爺爺出嗣,和二叔家就不是一家了。後邊兒大嫂子生了大孫子,才是二叔這支的。”
張翠翠這麼說也是有理由的,現在不分清楚,後面麻煩事兒更多。
外面村子那幾支李家人,到了九十年代,回來找過繼親家,2000後又回來想要宅基地,都是一堆堆麻煩,張翠翠才不想接呢。
李老娘反應過來,“哎,還真是呢,我們大牛這支是三老頭家的。他們的一支是二老頭家的。”
張翠翠看床還沒鋪好,就坐在李老娘的床上給小二子喂奶,孩子吃飽了就睡,張翠翠小心地把孩子放好,出去就聽見兩個老太太在那說老楊家出去躲生的那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