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晚了,李老娘已經準備做晚飯了,這時候正準備柴火好燒火。
張翠翠這時候已經和李大牛簡單說了幾句,下午誰來送了墩子子,二嬸來,給老娘又生了一頓氣。
李大牛搓搓臉,“娘,你和二嬸鬥什麼氣啊?我爹又不在了,這些年我二叔挺照顧我們家的,再說了她的大孫子是她家的,你這大孫子都都快過百日了,你還跟他生什麼氣?人家是來送墩子,你給人家個好臉色,能怎麼樣呀?”
真是的,娘和二嬸鬥了一輩子還能怎麼樣?不就是多生氣嗎?兒女看了還着急。
李大牛心裡對二叔是真的是心存感激,二叔家大哥也挺照顧自己的。
就是娘和二嬸間的矛盾,那說起來時間是太長了,那兩個老人非要鬥氣,兒女也沒有辦法。
真是頭疼。
見狀,張翠翠連忙勸說,“娘啊,大牛可不能生氣,你跟二嬸鬥氣,我們看着都頭疼,大牛再生氣,那渾身起疙瘩,這不是個麻煩娘啊。娘,你跟二嬸現在住的離的這麼遠,你們天天基本上都不碰面,偶爾碰個面,你裝也裝個好臉色給人家看看,人家都得說你大度,這也有了大孫子,你不是說大秋明年結婚,大秋還得讓你去看孩子,看好幾年,你這好幾年都不見二嬸,你跟她鬥個什麼氣啊?”
李老娘一邊燒火,聽見李大牛生氣就氣疙瘩,隻能說,“知道了,反正以後有事我跟她也不碰面,又沒有老人了,過年喝酒也不也碰不上一塊。大牛,你說的初九請客都說好了?前街你大爺、二叔,你二叔,兩個爺爺都請了?”
李大牛坐在小闆凳上,給土豆削皮兒,“我都說了,我二叔說就準備一桌就行,然後菜多準備點,就說是他說的,省錢,”又說,“娘,看我二叔對我挺夠意思的,你就别跟二嬸鬥氣了。”
兒子和兒媳都這麼說,李老娘心中也隻能應道:“行吧行吧,兒子大了自然是要聽兒子的話,我又能有什麼其他的法子呢?”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仿佛包含了無盡的妥協與退讓。
站在一旁的張翠翠看着李老娘,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天氣将會變得愈發寒冷起來。而此時想要重新盤個炕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張翠翠連忙開口說道:“娘啊,你睡床,半夜裡會不會覺得太冷啦?要不這樣吧,幹脆也過來炕上睡得了,咱們大家都橫着睡,晚上就讓大牛他自己去睡床好了。”
然而,李老娘卻連連擺手拒絕道:“不用不用啦,娘可還沒有老到那種連這點兒冷都受不了的地步呢!放心吧,沒事兒的。”
盡管嘴上說得輕松,但其實李老娘心裡很清楚,這炕本來就不大,當初盤的時候還得特别留意煙囪的位置,所以最多也就能夠容納下兩個成年人,要是再加上一個小孩子的話,恐怕就會顯得有些擁擠。
李大牛聽了,笑着說:“娘,你就是嘴硬。等過陣子閑了,我再重新盤一下炕,把它弄大點。”
聽李大牛這麼說,張翠翠不同意,“大牛,這是十一月,下個月就是臘月,臘月裡面不凍土,這炕也盤不了,再說了,咱這三間破稻草房再重新盤一個炕,那煙囪要不要改?上面的稻草屋頂要不要改?這太麻煩了,還是好好攢錢,換個地方蓋個新房子吧。要不,過幾年兩個孩子大了,這炕都睡不下,再說了老大瑛子子是個閨女,老二是個小子,這炕大了,他們睡也不方便呀。”
張翠翠說的很有道理,李大牛也點頭,“娘,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睡一個房間不是很方便。娘,你别說你能帶着丫頭睡,帶着丫頭睡,那她一個小孩跟你一個老人睡那也不方便呀,等孩子上學了,早上她得早起,你早上能起來嗎?”
李老娘心中自然清楚得很,這三間房子确實破舊不堪,然而要想住嶄新漂亮的新房子,又談何容易呢?
在原地推倒重建簡直就是笑話,昨晚兒子和兒媳所說的那些理由,也是條條在理、擲地有聲。
若是去到一個全然陌生的新地方重新起房造屋,花費的錢财更是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
想到這裡,李老娘不禁長籲短歎起來:“大牛啊,娘如今怕是真的管不住你啦!不過既然你決心已定,娘也就不多說。就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如果你有本事能夠蓋得起新房來,娘住在裡面自然會覺得舒心惬意。但娘還是那句話,若是靠着四處借債才勉強把這房子給蓋起來,就算住進了新房,娘這心裡頭呀,也不會踏實舒坦的。”
聽到老娘這番話,李大牛明白了過來,原來老娘并不是反對他蓋房子,而是擔心他因為建房背饑荒。
這樣的話,李大牛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想方設法努力賺錢,争取早日實現讓家人住上新房子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