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娘聽他這麼說，點頭又搖頭，“既然你們都盤算好了，那就這麼辦吧。不過大牛，你說種菜，那你不準備種地？糧食怎麼辦？”

沒有糧食可不行，這一年李大牛不在家，家裡的存糧也快吃完了，過了年，等軒軒大點，那也是得吃飯的，想到這一點李老娘就很着急。

李大牛見李老娘對種地的事兒有些擔憂，便放下碗，耐心地解釋道，“娘，您别急，地裡的活兒我一個人确實幹不了，家裡也沒有機械，光靠人力種地，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幾個錢。我想着，以後咱們要麼做點小生意，要麼養鹌鹑，多賺點錢買糧食。現在種地，糧食産量主要看肥料和種子，這都是有錢就能辦的事兒。”

李老娘聽了，歎了口氣，“你們年輕人有主意，我也不攔着。不過大牛，你可得多上點心，别光顧着賺錢，把地裡的活兒耽誤了。咱是莊戶人，什麼時候也不能忘本啊。”

李大牛點點頭，“娘，您放心，我心裡有數。等過了年，我就去農技站轉轉，順便打聽打聽養鹌鹑的事兒。咱們村要是能養鹌鹑，那可比種地賺錢多了。再說了，我聽說現在都用氨水當化肥，那得配水，配的不好燒苗。”

張翠翠也跟着說，“娘，現在不是大集體，地裡的活兒，多出力不一定能多打糧食。咱也不能光呆村裡種地，有什麼好東西，那都得從大城市開始，我看大牛說的對。就說這個槐米，每年頂多兩斤，能值多少錢？再說了，這槐樹是饑荒的時候救命的，現在哪裡還能有饑荒？還不如砍了呢。”

李大牛也跟着說，“是啊娘，你就瞧好吧。等砍了樹，填了壕溝，這院子寬敞了，孩子也能安全，多養一隻雞不就比槐米值錢了？”

一家人又商量了下砍樹的日子，打算找村裡懂行的人看看哪天合适。

吃完飯，還是李大牛自己睡床，女人孩子都睡炕。

“娘，過幾天讓大牛買點薄膜，家裡弄個洗澡的地方，這竈一燒，省柴，多燒點水，咱在家裡洗澡也舒服。”張翠翠這幾天都跟李老娘一起在炕上睡，就算李老娘是個幹淨人，那也有股老人味兒。

“要是能洗澡，那感情好，翠啊，娘這就是幹淨老嫲嫲了，那些賴的我可都沒讓人上炕。”

李老娘這麼說，張翠翠也知道，“娘，我知道，這不是灰多了咬人，衣服也壞的快，孩子也不舒服。”

一聽關乎大孫子，李老娘就不說什麼了，很快就睡着了。

張翠翠躺在炕上，聽着李老娘輕微的鼾聲，心裡卻有些睡不着。

她翻了個身，看着窗外的月光，心裡不由得懷念起以前家裡有太陽能熱水器的時候。

那時候，洗澡真是方便，想什麼時候洗就什麼時候洗，水溫還剛剛好。

可現在，洗個澡得去鎮上，還得排隊，冬天更是冷得讓人受不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心裡盤算着，“要是能在家裡弄個洗澡的地方就好了。省柴竈燒水快，多燒點水，再搭個簡易的洗澡間，冬天也能洗上熱水澡。”

正想着，李老娘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問，“翠翠，咋還不睡？是不是炕太熱了？”

張翠翠趕緊輕聲回答，“娘，沒事兒，我就是有點睡不着。睡吧，别管我。”

李老娘“嗯”了一聲，又沉沉睡去。張翠翠卻再也睡不着了，心裡琢磨着怎麼跟李大牛說這事兒。

第二天一早，李大牛起床後，張翠翠就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大牛，我想在家裡弄個洗澡的地方。省柴竈燒水快，咱們多燒點水，再搭個簡易的洗澡間，冬天也能洗上熱水澡。你看行不？”

李大牛聽了，眼睛一亮，“翠翠，你這主意不錯！咱們村現在洗澡确實不方便，冬天更是冷得受不了。要是能在家裡洗上熱水澡，那真是太好了！”

張翠翠見李大牛支持，心裡一喜，接着說，“我還想着，咱們去買點薄膜，搭個簡易的洗澡間。薄膜便宜，還能擋風，冬天洗澡也不冷。”

李大牛點點頭，“行，這事兒我來辦。等今天回來，我就去鎮上買薄膜，順便看看有沒有合适的材料。”

張翠翠一想，“那我們今天就不去梁紅家，明天再去，今天先把澡洗了，到人家家裡，也好看。”

“哎喲，可不是，要是梁紅讓你在家裡吃飯，一伸手，看見咱手脖子上都是灰，那可就不好看了。”

李大牛這麼一說，李老娘也反應過來，“還真是，大牛，翠翠，咱還真得洗個澡。這麼着，我看今天太陽好，正好，咱把被子曬曬，也換上幹淨床單，晚上睡的時候啊，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