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聽了李老娘的話,點點頭,“娘,您說得對,我這就去地裡把玉豆栅子摣出來,省得過了年忙不過來。”
說完,他穿上厚棉襖,戴上手套,拿起撅頭就往地裡走。冬天的田野裡一片蕭瑟,寒風呼呼地刮着,李大牛卻幹得熱火朝天。他一邊用撅頭刨着玉米根,一邊在心裡盤算着,“這玉豆栅子摣出來,地裡的土就能松一松,明年種地也省勁兒。要是等到春天再幹,那可真是忙不過來了。”
幹了一會兒,李大牛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索性脫了棉襖,繼續埋頭苦幹。
他知道,冬天雖然冷,但正是幹農活的好時候。
等到土地上了凍,再想幹這些活兒可就難了。
傍晚時分,李大牛扛着撅頭回到家,張翠翠已經做好了晚飯。
她見李大牛滿身是土,笑着說:“大牛,你這幹起活來可真拼命,快洗洗手吃飯吧。”
李大牛洗了手,坐到飯桌前,端起碗大口吃起來。
張翠翠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大牛,我琢磨着,咱們是不是該去梁紅家?她男人在市裡工作,說不定能幫咱們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什麼活兒可以冬天幹。省柴竈的生意不好幹,咱們得另想辦法。”
李大牛聽了,放下碗,想了想說,“翠翠,你說得對。梁紅男人在市裡有人脈,咱們去問問,說不定真能找到活兒幹。就是軒軒還小,我們一去半天,不知道他在家裡鬧不鬧?”
這也是一個問題,軒軒才剛過百日,根本離不開媽媽。
“要不,我抱着他?”張翠翠有些猶豫,去市裡要是趕不上車,在路邊站着等,大早上可是有風的。
這時候,一直照顧瑛子吃飯的李老娘說了,“放心,不就是去市裡嗎?咱村裡也有好幾個孩子吃奶,要是軒軒餓的不行,我就抱着他去要口奶,你們哪,該去就去。”
聽婆婆這麼說,張翠翠就放心了,“娘,瑛子都長牙了,這飯也不硬,你可别給她嚼着喂。”
張翠翠這麼一說,李老娘臉色就難看,李大牛連忙說,“娘,翠翠說的急,這孩子長牙就得硬東西磨着長的快,你給嚼軟乎了,她還怎麼磨牙?是不是?”
李大牛這麼一說,李老娘臉色才好看點,“又是科學是不是?你們五個,哪個小時候——”
“娘啊,你看我這個牙,長牙的時候沒怎麼磨,可不就七歪八拐的,說不定就是吃大人嚼的飯吃多了才這樣。”
不是李大牛瞎說,李大牛的牙确實長得不好,上牙朝外長,下牙朝裡長,一口牙都不整齊。
本來李老娘還說自己孩子小時候吃大人嚼的飯吃的多,這時候聽李大牛這麼一說,也隻能不說話了,把碗推給瑛子說,“快吃吧。奶奶可不給你嚼。”
李大牛又想起一件事兒,院子裡的槐樹,那也應該砍了。
“娘,院子裡邊那棵槐樹砍了吧,現在槐米也不值錢,夏天蟲子都落在身上,咱家兩個孩子,明年夏天都會跑了,這樹是不是應該砍了?”
槐樹這東西,不是好木料,院子裡這棵,也不是很直溜。
李老娘一聽要砍槐樹,立馬急了,“砍不得砍不得!這槐樹在咱院子裡多少年了,有靈性着呢。以前日子苦的時候,靠着槐米還能換點錢,留着它也是個念想。再說,夏天有個陰涼地,不也挺好的嗎?”
李大牛解釋道,“娘,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槐米不值錢,還淨招蟲子,對孩子也不好。還有壕溝,正好,砸牆有了不少土坯,填了它,省的院子夏天招蚊子。”
張翠翠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娘,為了孩子安全,砍了吧。這孩子會跑,院子裡有個壕溝,不小心栽進去可不是小事兒。”
李老娘還是有些舍不得,皺着眉頭不說話,倒是對填壕溝沒什麼反對。
李大牛接着說,“娘,砍了樹,咱還能在這兒種點别的,比如種些蔬菜,孩子吃着也新鮮。就算不種菜,院子大點,多養幾隻雞也行,我看豬欄就不養豬了,麻煩,多養幾隻雞,挺好的。”
李老娘猶豫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行吧行吧,你們年輕人有主意,就砍了吧。不過砍樹可得挑個好日子。要是不養豬,地裡的糞怎麼弄?”
李大牛想了想說,“娘,現在有專門收糞便的,咱把糞賣給他們,還能賺點錢。而且平時咱種蔬菜,用點化肥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