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李老娘覺得渾身輕松，皮膚光滑，連身上的老人味兒也沒了。

還上幹淨衣服，李老娘披上棉襖，走出洗澡間，對李大牛和張翠翠說，“大牛，翠翠，這洗澡間真不錯！洗得幹淨，還暖和，比去鎮上排隊強多了。嗯，我給你們燒火，再泡泡腳。”

李大牛笑着點頭，“娘，你覺得好就行。等會兒翠翠和孩子們洗，我再燒點熱水，你泡完腳就上炕歇着，别着涼了。”

李老娘點點頭，披着棉襖上了炕。

炕上熱乎乎的，她坐在炕頭，用毛巾擦着頭發，心裡也熱乎乎的，對于剪了的頭發也不怎麼在乎了。

李老娘看了看院子裡忙活的李大牛，心裡感歎，這孩子，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又看看在炕梢睡覺的大孫子，“哎喲，可真着人疼，奶奶的大孫子喲！今天可得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

軒軒皺皺小鼻子，這是聞到香皂味兒了。

李老娘擡起手聞聞，這香皂味兒是好聞，可也很貴啊。算了，省了洗澡錢不是？

就是這麼洗，不知道家裡柴火夠不夠，得跟大牛說說，玉豆栅子也得拉回家，那也能燒火。

外面張翠翠正和李大牛商議，要怎麼給兩個孩子洗，“大牛，我先給瑛子洗，洗完你把她抱炕上去，記得衣服我都放軒軒身邊了，我再洗，我洗完，要是軒軒醒了就給他洗，他不醒，你就洗，缸裡水還夠不夠？”

水還夠，不過給瑛子洗完後，李大牛得去挑水了。

給瑛子洗很快，瑛子洗好後，李大牛把瑛子抱到炕上，讓李老娘照看一下，他去挑水、燒火。

“瑛子，這是你自己的衣服，自己穿啊，爸爸要去挑水。娘，等會你看瑛子沒穿好給她穿穿。”

“行，我知道了。”李老娘答應的很痛快。

瑛子一坐下，眼睛就盯上了李老娘沒穿襪子的腳。

這時候李老娘正給自己剪腳指甲，還沒穿襪子。

她好奇地湊過去，伸出小手摸了摸奶奶的腳，仰頭問，“奶奶，你的腳怎麼這個樣子呀？跟我的不一樣。”

李老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五個腳趾頭緊緊貼在一起，怎麼動也分不開，再看瑛子的五個小腳丫，靈活的很，李老娘笑着摸了摸瑛子的頭，“瑛子啊，奶奶這腳是裹過的，以前的女人都得裹腳，不然嫁不出去。”

瑛子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裹腳？為什麼要裹腳呀？”

李老娘歎了口氣，輕聲解釋道，“那時候的人覺得，女人的腳越小越好看，走路還得搖搖晃晃的，才叫‘三寸金蓮’。奶奶小時候，你太姥姥就用布條把奶奶的腳裹得緊緊的，疼得我直哭，可也沒辦法。哎喲，上次你去看姥姥，是不是姥姥的腳也很小啊？”

瑛子聽得皺起了眉頭，“嗯嗯，奶奶，姥姥也和你一樣，疼的哭嗎？那得多疼啊！我可不要裹腳！”

李老娘笑着捏了捏瑛子的小臉，“現在不用裹腳啦，你們這一代多幸福啊，想跑就跑，想跳就跳。”

瑛子聽了，高興地蹦了蹦，“那我以後要跑得比兔子還快！爸爸就沒有比兔子跑的快，抓不到兔子。”

李老娘笑着點頭，“好，好，咱們瑛子以後跑得比誰都快，給奶奶抓兔子。”

“奶奶，我要穿衣服。”

李老娘看瑛子要穿衣服，一看瑛子的腳指甲就說，“哎呦，你這指甲也得剪，先蓋着被子，等你媽媽洗完，看看用不用剪吧。”

這時候，李大牛正挑水回來往缸裡倒，張翠翠正好洗完。

她從洗澡間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手裡還拿着一把剪刀。

她笑着對李大牛說，“大牛，你看，我自己把頭發剪短了，省得每次洗頭都費勁。”

李大牛擡頭一看，張翠翠的頭發齊耳短，顯得精神又利落，他忍不住誇道，“翠翠，你這手藝不錯啊！剪得挺好看的。”

張翠翠得意地笑了笑，“那是，我可是自己摸索出來的。以前……呃，反正我覺得短發方便，洗起來也快。”

李老娘看了看張翠翠的頭發，點點頭，“翠翠，你這頭發剪得不錯，看着精神。短發也好，省得洗頭麻煩。快上炕，我看瑛子的指甲得剪，家裡隻有大剪刀，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