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李大牛突然身體抽搐，血管上一個個小疙瘩冒了出來。張翠翠吓了一跳，知道李大牛是發病，喊道，“大牛，你怎麼了？”

李大牛的臉色發青變得通紅，呼吸急促，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張翠翠知道，這是李大牛的老毛病又犯了。

趕緊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燒酒，這是前幾天去市裡買的，把酒倒在毛巾上，李大牛開始給李大牛搓身體。

“大牛，你忍忍，一會兒就好。怎麼氣性這麼大，這疙瘩都是氣出來的。”張翠翠一邊搓着，一邊安慰着李大牛。

李大牛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一些，但呼吸還是有些急促。

張翠翠看着李大牛的樣子，心裡既着急又心疼，忍不住埋怨道，“娘也真是的，怎麼就不肯好好商量呢？為了這個家，你已經夠辛苦的了，娘還這麼逼你。”

李大牛聽到張翠翠的話，微微睜開眼睛，輕聲說道，“翠翠，别怪娘，她也是為了大秋。大秋要是能娶個好媳婦，咱們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張翠翠歎了口氣，“我知道，但也不能這麼逼你啊。你看看，你這病又犯了，要是有個萬一，可怎麼辦？”

李大牛搖了搖頭：“沒事，我這病，忍忍就過去了。你别擔心，等過段時間，我再去鎮上看看醫生。”

張翠翠點了點頭，繼續給李大牛搓身體。

過了一會兒，李大牛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身體也不再抽搐，微微笑了笑，“翠翠，你說我氣性大，我這也是随了娘，娘啊，也是這樣。唉，還是怪我沒什麼本事，沒錢，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張翠翠眼眶泛紅，哽咽着說，“大牛，你别這麼說，你已經很努力了。咱們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李老娘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了李大牛發病時那痛苦的呻吟聲，這聲音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讓她感到一陣揪心的難受。

她知道，小兒子娶媳婦可是人生大事，決不能讓新娘子住在那連門都沒有的東裡間。可是，要蓋新房更不容易！要是借錢，那就是李大牛背着整個莊子的饑荒。

昏黃如豆的煤油燈，照着李老娘，她不禁歎了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兩個兒子好嗎？可為什麼大兒子就是這麼不領情呢？

李老娘還不知道，就因為她的自以為是，李大牛對她的心又涼了一點。

“娘，你怎麼還沒睡？”好不容易看着李大牛的疙瘩消了，張翠翠惦記孩子，趕忙來到炕上，一看李老娘還沒睡。

“翠啊，娘是想着兄弟兩個互相扶持，怎麼大牛又生氣了？”李老娘小心翼翼地問，她真是好心。

“娘啊，大牛是氣自己呢，要不是他沒本事，發愁借錢蓋房子，也不會和你吵。放心，大牛現在疙瘩消了，他就是個猴子脾氣，娘啊，以後你少和他吵，快睡吧。”

張翠翠輕聲安慰着李老娘，心裡卻也有些無奈。她知道，李老娘是真心為兩個兒子着想，可她的方式卻總是讓李大牛感到壓力和委屈。

李大牛是個要強的人，願意因為弟弟的婚事讓自己背上沉重的債務，但不願意讓弟弟把新房分一份，畢竟以後大秋在外面安家，家裡的房子給大秋完全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