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被他歎得頭皮發麻,跺了跺腳,連忙道:“哎呀,好啦,讓你幫就是。”
她仰起臉,撅着嘴,看着那絕世容顔靠近,又突然有些難為情,慌忙閉上了眼睛。
唇上絲滑拂過,鼻間沁入淡香。
柳依依突覺心中有如小鹿亂撞,撞得連睫毛也抖了起來。
她不禁在心中感慨,今日可體會到何為度秒如年了。
“好了。”風清揚仔細端詳了會,方才滿意出聲。
柳依依如蒙大赦,慌忙後退,卻突覺剛剛仰頭的姿勢維持了太久,脖頸有些酸澀,忙又用手去揉。
“脖子酸了?我幫你。”風清揚又要擡袖上前。
“不不不,我自己來。”柳依依連連擺手。
風清揚又是雙眸帶水,眼含苦楚。
柳依依被他這一汪春水給攪得潰不成軍,她梗着脖子,視死如歸道:“來吧!”
微涼的指間,隔着衣領,在柳依依脖頸處帶起一陣酥麻。
她不由咯咯直笑,左右閃躲:“癢,癢。哈哈。”
風清揚望着自己的雙手,目帶疑惑。
“跟你沒關系,是我怕癢,捏不了脖子。”柳依依捂着脖子,貼心解釋。
風清揚挑眉,似是不信。
“那你要不要再試試?”柳依依硬聲道,卻是帶了一絲顫音。
風清揚猶豫着,沒有下手。
柳依依借故天色已晚,便逃出了房間。她可不知對方接下來還想幫她做些什麼,光想想都覺得面紅耳赤。
風清揚呢,卻是在顧安前來收拾餐具時,将人摁下,不顧對方手足無措,對着其肩頸就是一通按捏。
顧安雙唇哆嗦着,肩背緊繃,一頭霧水:“公子,您這是何意?”
“你可覺得癢?”風清揚猝然出聲。
顧安搖頭。
“那你可覺得舒服?”風清揚擰眉繼續追問。
顧安搖頭又點頭。
風清揚這才舒展了眉頭,松了雙手,嘴角含笑。
她果然沒騙他,也不是故意躲着不讓他碰。
他很開心。
顧安卻仍然不明就裡,但也不好發問,忙收拾了杯盤,出屋,關門。
此後幾天,柳依依都是笑魇如花,如沐春風。
可她也沒有借故辭掉王氏。
一來,人家幹活那是真勤快,嘴巴又甜,可謂是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就沒見着哪個客人是黑着臉出去的。那回頭客啊,還比往常多了些。
二來嘛,她自是樂得逍遙,享受起這不用時刻守店的真老闆人生。
考察了王氏幾天,也托付榮去田家莊裡摸了下對方的虛實,柳依依再沒有全天盯在店裡。隻是會偶爾消失一下,也會突然出現在店裡,行蹤不定。
她倒也不是故意玩失蹤,而是趁着自己得了閑,在想辦法把付榮付萍兄妹倆也給解放出來。
開店月餘,訂單暴增。再按原來三人小作坊的經營方式,怕是要把大家都累死。
更何況,她自己已經初嘗了甩手掌櫃的樂趣,又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兄弟姐妹仍在那兒汗流浃背呢。
柳依依回了趟扶柳村,把她心中籌謀已久的想法和付家兄妹當面說了。
付榮大喜:“什麼,你要建糖廠?這是好事啊。”
付萍卻是憂心:“可那樣,勢必需要多增人手。你就不怕把制糖方子給洩露出去?”
“可是如今的訂單量,我們三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再說了,你們每日都閉在家中忙活,早晚會被有心人窺出些竅門來。這制糖方子早晚會守不住,不如此時用它換了你倆清閑,還能掙點銀錢。不過這四六的分成恐怕得縮水成三三分,還望你們不要介意。”柳依依耐心解釋。
“你不必考慮我倆,這方子本就是你的。隻要你想守,付大哥我自是拼了命,也幫你守住這個秘密。”付榮一派慷慨激昂。
“哎,可沒到那個份兒上。再說我還指望着付大哥你,再幫我盯着點糖廠呢。”柳依依連連擺手,讪笑道。
付萍沉吟了一會兒,接着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在哪裡建,又去哪裡招人?”
“自然是在村裡建,招村裡的人。”柳依依眨了眨眼。
付萍依舊覺得不放心:“就算是村裡人,也怕有個别使壞的呀?或是偷學了法子,另起爐竈了呢?”
付榮本想否認,可人心叵測,他也不好為每一個村民作保,他猶豫道:“要不還是算了,就我們三個慢慢忙活。這活計,也不比種地累多少。”
“我自有法子,讓大家都心甘情願護着這糖廠。”柳依依神秘一笑,又傾身過去,與二人小聲絮叨起來。
言畢,二人均是将信将疑。
而後,柳依依又轉身去了村長家中,絮叨了許久。村長點頭後,她又将兜中的糖果,賞給小家夥們跑腿。
暮色中,三五個孩童飛奔着,跑去各家各戶裡傳話。
忙完這些,夜已深沉,她并未再趕回别院,就宿在了自家小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