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柳依依反應,風清揚早已快一步掀了車簾,彎腰下車。
柳依依頓時心生好奇,也跟了出去。
她擡頭一看,隻見不遠處,一個黑衣男子正被吊在樹上,下方站着個紫衣女子,背對着自己,看不清面容,旁邊還停了兩匹馬。
柳依依正琢磨着,那女子身形怎麼這麼眼熟,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驚呼出聲。
“顧芷?”
“雲起!”
後面這聲卻是風清揚叫的。
他早已靠近了二人,對着樹上的黑衣男子急聲呼喚。
那被吊的男子似是被風清揚這一喊,給喊回了神識,有些迷茫道:“清揚?你怎麼在這兒?”
風清揚并未作答,隻是轉向那手拿馬鞭,叉腰而立的紫衣女子,面色誠懇,語帶焦急。
“顧大夫,不知我朋友何處得罪了你,還請你給他解藥,放他下來。”
顧芷聞言,挑了挑眉:“喲,這個不懂禮數,隻知拿銀錢砸人的無腦武夫,是你的朋友?啧啧,你這朋友,可真不怎麼樣。”
被吊的男子一聽,急急吼道:“妖女,别費話,要不是我一時不查,中了你的什麼迷魂藥,怎會輕易被你擒住。你且放我下來,我們一對一,過過招!”
顧芷聽了,也不氣,隻是仰着頭看他,嬉笑道:“嘻嘻,我又不是你這無腦之人,幹嘛要以已之短,補已之長。你當我傻呀?”
她頓了一頓,又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再說一句,那叫軟骨散,可不是什麼迷魂藥。真是個呆子,連話也記不住。”
“軟骨散?”風清揚一聽,更是白了臉色,忙仰了頭往樹上看去,焦急道,“雲起,你可有不适?”
那被喚作雲起的男子,甩了甩頭,暗啞道:“除了手腳無力,腦袋發昏,沒什麼别的。怎麼,難道這藥還有毒?”
顧芷一聽,看向風清揚,輕笑道:“放心,這軟骨散,我早改良過了,不會讓你這朋友丢了面子。我隻是想讓他這身傲骨,稍微軟一軟,懂得俯身給人道歉。”
風清揚心下稍安,他略一沉吟,便鄭重說道:“不論雲起做了何事,我皆代他向姑娘告罪。”
說完,竟是撩開前擺,朝顧芷直直跪了下去,垂眸颔首,擡手作揖,沉聲道:“懇請顧大夫,高擡貴手!”
被吊的男子見狀,猛然一驚,高聲吼道:“清揚,你堂堂瑞王府大公子,豈可向她一妖女下跪。你快給我起來,聽見沒有!”
風清揚卻充耳未聞,隻定定看向顧芷,等她答話。
“你是,瑞王府大公子?難怪……”
顧芷不知是未料到他會突然下跪,還是被他的身份給驚到,收了一臉嬉笑,神情呆愣,喃喃出聲。
柳依依本在遠處旁觀,突見風清揚向顧芷下跪,忙驚得飛奔過去,想拉他起來。
風清揚本不欲起身,奈何敵不過柳依依的天生大力,被其一把輕松拽起。
他擔憂地朝樹上瞅了一眼,又定定看向顧芷,語帶懇求:“顧大夫,求你先放了他。”
顧芷仍在愣神,似是沒有聽見。
柳依依看不下去,忙換了一副讨好地笑容,小步來到顧芷面前,谄媚道:“顧姐姐,之前是小妹我不懂事,出言多有頂撞。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等粗人一般計較。等回去,我立馬給您做一大盤糖纏糕,還有陳皮軟糖,都是您愛吃的,給您賠罪,可否?”
顧芷不知是被哪句哄開心了,丢下一句:“走吧!”就轉身上了馬。
風清揚望其背影,急急追問:“顧大夫,解藥?”
顧芷并未回頭,跨在馬上,懶散道:“軟骨散并無解藥,再過一個時辰便好。”
風清揚無法,隻得先去解被綁在低處的繩索。
繩結剛一解開,那黑衣男子便直直往地上墜去,還是柳依依眼尖,過去扶了一把,才沒讓人趴着臉墜地,摔個狗啃泥。
“雲起,你現在,可能行走?”風清揚擰眉出聲。
黑衣男子尴尬地搖了搖頭。
風清揚便想喊顧安過來幫忙,可等他剛轉回頭來,就見柳依依輕輕松松,将黑衣男子一把扛上了肩,猶如扛着個黑色大沙袋,大步流星地往馬車走去。
黑衣男子被這陡然打橫的動作,晃得頭腦一陣發暈。等看清形勢,竟是被個小姑娘背在肩上,頓時面紅耳赤,叫嚷道:“你,你,大膽!還不快放我下來!”
“你别急,我也是清揚的朋友。我隻是見你沒了力氣,特意送你去馬車上。”柳依依軟言安慰,卻是步履不停。
等将男子送入馬車,再坐上付萍和柳依依兩人,頓時顯得有些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