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風懷仁,沒料到此事轉瞬間便改了風向、變了局勢,也是氣憤不已,繃着個臉看着被圍在中間的幾人,面上一絲笑意也無。
何氏松了繳着帕子的手指,臉上也很是失落。
這時,管家趙複怯生生地來到何氏身邊悄聲問道:“吉時已到,可要開席?”
側妃何氏這才重新挂上僵笑,走近人群,向瑞王請示。
瑞王自是大手一揮,命人開席。
廳中賓客遂在管家趙複的指引下,往後院而去。
李胤跟着走了幾步,卻突然停下,無意問道:“诶,燕尚書好像還沒來,這就不等了嗎?”
趙複立即恭謹答道:“燕尚書府早就派人送了賀禮過來,卻說不來赴宴了。”
“咦,這是為何?”李胤面露訝色。
與他并肩而行的李恪卻是輕嗤出聲,譏諷道:“皇兄此言,隻怕是明知故問。”
李胤聽了,也不惱,像是才想起什麼似的,淡笑道:“咳,看我這記性。不過,也真怪燕子辰那小子不争氣,先是擅自調用兵馬司的士兵以洩私憤,後又縱仆鬧市放火誤害人命,才被言官在今日上朝時彈劾,連帶着燕尚書也被父皇數落。可這撤職禁足一事,父皇說的是燕子辰,不是燕尚書吧?他怎麼就不來了呢?”
李恪這次連笑都懶得笑,直接氣得拂了衣袖,越過對方,徑直先走一步。
李胤見了反倒面上笑容愈深,不緊不慢地踱步跟上。
壽宴開席沒多久,李恪敬了瑞王一杯酒,便借故宮中有事,提前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李胤也找了個說辭先走了。
風清揚與白氏母女同坐一桌,他看謝紫珠一直癟着嘴,對着滿桌的佳肴興趣缺缺,明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便問:“要不,我帶你出去轉轉?”
謝紫珠本還耷拉着的腦袋倏地擡起,雙眼亮晶晶地直點頭。
白氏看了哭笑不得,囑咐身後的侍女說道:“柳兒,你跟着吧,别讓她闖禍。”
“我才不會闖禍呢!”
謝紫珠出聲抗議,扯了個鬼臉,拉着侍女的手就往外跑。風清揚連忙同瑞王打了個招呼,就快步跟了上去。
他剛出了擺宴的後院沒多遠,就見謝紫珠牽着侍女正站在一個三叉路口等他。見他出來,忙眨巴着眼睛問道:“哥哥,你的院子怎麼走啊?”
風清揚看了她們一眼,莞爾一笑,在前邊帶路。
等幾人進了疏桐院,謝紫珠仰頭俏皮一笑,說道:“我自己去逛逛,你們不用管我啦。”然後就蹦蹦跳跳地跑開了。
風清揚微微一愣,便任她去了,反倒是握住了那侍女的雙手,一雙墨玉眸子裡柔光似水,含情脈脈。
“依依。”他柔聲喚道。
扮作侍女柳兒的柳依依,被他這麼一喊,隻感覺身上似有螞蟻爬過,又酥又癢的,讓她不禁紅了耳廓,想要後退半步,卻被人握緊了雙手,往前一拽,直接摟入懷裡。
柳依依蓦然大驚,忙轉頭去看那院門處,生怕被人看見,卻發現韓碩早已将門掩上,守在門縫處替他們盯梢,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她見對方始終沒有松手的意思,便略微掙了掙。
風清揚立馬松了勁道,低頭問她:“可是我太用力,不舒服了?”
柳依依莫名地面上一紅,搖搖頭。
可見對方似又要收攏了手臂,準備将她繼續圈在懷裡,忙出聲阻止,指着院中擺着的石凳說道:“我腿麻了,我們去那兒坐着說吧。”
風清揚聞言這才松開她,牽着她去石桌前坐下,還替她捏起了小腿肚。
柳依依被他捏得有些發癢,忙笑着去攔他的手。
風清揚垮了雙肩,一臉委屈:“怎麼又不讓我碰?可是我捏得不好?”
柳依依隻得搖頭解釋。可對方似是不信,一雙纖細手指往上移了寸許,來到她膝蓋上方大腿外側,隔着衣料這麼輕輕一捏,就叫她如觸電般彈起,躲在了一邊,紅透了雙頰。
風清揚一臉挫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擡眼看她,一雙溫潤黑眸看着可憐巴巴的。
柳依依隻得一邊嘟囔着“太熱了”,一邊用手掌扇着風,一邊掩飾自己的異樣,然後又默默坐回石桌前,卻是與他中間隔了一個凳子。
風清揚見狀立馬恢複了精神,自顧自地往前挪了一下,又貼着她坐着,還揮着袖子也替她扇了起來。
被那雙深情如水的眼睛靜靜注視着,柳依依隻覺得這臉上是越扇越熱,甚至有些讓她發暈,便想将對方的注意力引到别處,忙問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麼?”
這一問,倒是讓風清揚從兩人相見的驚喜中回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