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風懷仁捂着被砸傷的胳膊,聞聲回頭,看見謝雲起滿臉厲色,急步而入。
“謝大哥,你來得正好。”風懷仁立馬換上一副驚惶不安的神情,往謝雲起處邁了一步。
他故作驚懼道:“這女人瘋了!她怕我母妃說出實情,坐實了兄長的罪名,氣急敗壞之下,意圖殺我母妃滅口,正巧被我撞見。”
謝雲起一眼撞見他左手握着的兇器,沾染了血色,正往下滴滴答答地淌着血珠,不禁黑了臉色。
風懷仁循着他的視線看去,連忙辯解:“這匕首是她的,我剛剛才從她手中奪下來。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她傷了母妃。”
随後,他一擡眼,瞥見門外正慌慌張張趕來的趙複,表情立刻由哀傷轉為憤怒,朝對方大吼道:“管家,還不快把她拿下!”
謝雲起面色緊繃,額角青筋凸起,以迅雷不及之勢奪了風懷仁手中的兵刃,反手一扔,穩穩紮進了門框。
而後他身形一轉,擋在了猶自撫膝喘息的柳依依身前,大喝一聲。
“我看誰敢!”
帶着一衆仆從匆匆跑來的趙複,還沒弄明白如今的事态。可看着門框上仍在嗡嗡發顫的匕首,還有謝雲起橫眉冷對、一夫當關的架勢,他就沒敢開口。
他沒開口,他身後的仆從也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風懷仁一看,氣急敗壞,朝謝雲起吼道:“都這樣了,你還要包庇她?姓謝的,這裡是王府,不是你将軍府。”
他轉向趙複及其身後衆人,擰眉施壓,怒斥出聲。
“來人!”
這一聲,的确讓趙複和府中下人動了起來。
隻是他們猶疑着,不是往屋内湧,反倒是将門口的通道讓開了,還偏過頭,一緻看向了門外的另一側。
風懷仁覺得有些不對。
正疑惑着,瑞王被高禦醫攙扶着,出現在門口。
他面上一喜,立馬迎了上去。
“父王,您可算來了。”他撫着傷痛的手臂,期期艾艾道,“您看,謝參将竟敢在我們府上公然撒野,非要袒護那個刺殺母妃的悍婦……您可要為孩兒和母妃主持公道。”
風穆青面色漲紅,雙目圓睜,緊緊盯着他,張大了嘴。
可是,卻沒發出聲音。
“父王,您怎麼了?您怎麼不說話?”風懷仁很是奇怪。
蓦地,屋外又傳來一句嬌俏的女聲。
“你父王吃了我的消音丸,自然說不出話。”
巫芷笑嘻嘻地款步而來,手上還牽着跟繩,捆了個人跟在她身後。
風懷仁掃了一眼,面色一僵,又倏地怒目而視,暴喝道:“妖女,竟敢對王爺下毒!”随即,他環視屋内,一一掠過謝雲起和柳依依的身影,忿忿道,“好啊,你們都是一夥的,竟是要在我們瑞王府造反不成?”
“啪!”
屋中響起一聲響亮的耳光。
瑞王氣得雙頰微顫,張着嘴巴呼呼直喘氣,高舉右手,打了風懷仁一巴掌。
風懷仁被打了一趔趄,撫着紅腫的臉頰,回過頭來,滿眼地不可置信。
巫芷嗤笑一聲:“别演了,我們在隔壁耳房裡,可是什麼都聽到了。”
看着對方猶帶懷疑的眼神,巫芷笑得更是開懷,走近半步,特意加重了語氣,補充強調:“從你踏入這間房開始,所說的每一句。”
風懷仁聞言渾身一震,猝然失力,坐倒在地,頹然的垮了雙肩,埋下頭去。
看到這場鬧劇終于結束,危機解除,柳依依後怕地拍拍胸口,直起身來,走到謝雲起身旁,埋怨道:“你怎麼才來?”
“誰知道他還帶了刀啊,我還納悶怎麼突然沒聲了呢……”謝雲起撓了撓頭,瞟了她一眼,讪讪道,“你也沒喊救命啊……”
柳依依一時噎住。
仔細一想,方才情況緊急,她隻顧着招架,竟真未想過開口呼救,不禁搖頭失笑。
謝雲起見她并未介懷,心下一松,肅了面容,走向癱坐在地的風懷仁,反剪了雙手,提溜了起來。
柳依依也重整心情,走到他面前,鄭重出聲。
“我補充一句。我們不是沒有你作惡的證據,隻是不想多費時間,再聽你惡意栽贓,随意攀咬罷了。”
她與巫芷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即會意,突地一拉繩,将牽在身後之人,往前拽了拽。
那人正是三日前,被謝韓二人綁來的鄧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