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拔劍跟着她出去，接上她斬出去的那一劍勢，看着面前的黑氣發出慘烈的尖叫後化為灰燼，他整個人瞬間僵住，腦海裡不知為何出現了與現在極其相似的片段。

片段裡他的劍刺向一個人，那人通身黑衣，鬥篷蓋住了他的臉，他看不清，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當時的憤怒。

他的劍刺穿了他的胸膛，而那人卻化為了一縷黑煙，發出陣陣嗤笑。

他覺得頭疼欲裂，口中喃喃低語，“他是誰？我又是誰？我殺了他，不！不！是他殺了我！是他殺了我！”

歲晚正忙着斬那些邪祟，回頭便是看到這幅場面。

裴述的頭頂圍繞着陣陣黑氣，那黑氣貪婪地從他身上吸食.精.氣。

她心一緊，趕緊揮劍将其斬滅，縱身輕躍來到他面前，掌下用力，将他推進了那金光罩中。

“一群惡心的東西。”

因着方才的畫面，她周圍仿佛凝上了冰霜，她冷眼一掃，手指滑過劍，鮮血在劍上發出一道紅光。

她施法将劍立于眼前，喊道:“離字，星火燎原！”

那劍身竟化作一隻火鳳凰，在歲晚的背後緩緩展翅，發出一聲悲鳴後直沖那些黑氣。

那些黑氣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想要逃，可哪裡逃的住。

火鳳所經之處那些邪靈皆火焚而散，黑色的煙伴随着火光從天下落下，就如那星雨一般，有的直接落到了地上消失不見，有的砸在了屏障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像是放鞭炮一般，最後都被吸收而散。

“師姐！”

歲晚拄着劍虛脫地半跪在地上，聽到身後裴述的聲音，她扯出一個笑對着他搖頭，表示自己無事。

将劍收入鞘中，來到他面前。

裴述紅了眼，扶着她，像是做錯了事一般低頭，“對不起。”

歲晚擺擺手，沒有說什麼。

裴述正欲說什麼，而雲初那似乎有了結果。

指尖閃爍着一絲靈光，朝着面前一指，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緩緩現身在他們面前。

隻是沒了頭顱。

頸間光滑整齊，像是一刀切下，幹脆果決。

雲初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場面，尖叫了一聲跳到了裴述的身後。

歲晚看到這場面不适地蹙了蹙眉，“她這樣能說話嗎？”

雲初咽了咽口水，搖頭，“不能，但是我可以換一種方法。”

說着，他單手捏訣，緩緩出口，“我們想問你一些問題，你隻需回答是與不是，若你想回答是，就伸出你的食指，若你想回答否，就伸出你的中指。”

說完之後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裴述:“師兄，為什麼一定要是中指？有什麼說法嗎？”

雲初的嘴角抽了抽，哪有什麼說法，就是說順嘴了而已。

歲晚率先出聲:“你是否是林家小姐林書妤。”

那女子竟當真機械地伸出來了食指對着他們。

雲初:“你是否認識害你的人？”

依舊是食指。

裴述:“殺你的是妖嗎？”

這個問題問後，她竟緩緩放下了食指，伸出了中指。

三人見到後:“……”

裴述說出心中的疑問，“殺她的不是妖，那為何每個人都說是妖物作祟。”

“他們判斷錯了呗，死的人多了又找不到兇手，隻能把包袱甩到妖身上，這樣人們心裡也有個底，不至于一無所知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繼續問？”

“問個毛，再問下去我就廢了。”

問靈的每一秒，消耗的都是問靈者的……陽氣。

說罷雲初上前，對着她鞠了個躬，施法念訣，慢慢的那個人影就消失不見了。

見歲晚臉色不好，他問道:“殺那些邪靈把你整虛了？不至于吧？”

歲晚抿了抿唇，擺手，雲初這才看見她手上的傷口。

“你用法術了？”

歲晚點頭，“那些東西太難纏了，一個個殺要殺到什麼時候，我幹脆一把火燒了。”

雲初:“……”

*

為了省事，雲初想再用一次空間異位法術，哪知道幾個人傳到了屋頂，好在是歐陽博衍的屋頂，可以順便跳下去。

璟文為他們倒了杯水，問道:“問的如何？”

雲初:“問了，殺她的不是妖。”

慕回:“不是妖？那就是人了？”

歲晚慢悠悠道:“那也不一定，萬一這個人是被控制了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問這一個還不夠，若是有機會，雲初，你再去一趟城西的方家。”

雲初的臉耷拉下來，“啊……還要問啊……”

慕回又往他的嘴裡塞了一顆丹藥，“放心，我這兒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