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裴述醒來時發現自己頭疼欲裂,身上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酒氣,正不得其解時,他忽地停住,看了看周圍的擺設,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地湧上來。
他昨夜都做了什麼?!
他抱了師姐!還睡了她的床!
他到底在幹什麼啊!
裴述把頭埋進被子裡,此刻清醒的狀态對這清甜的香氣更是敏感,他蓦地起身,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在裡面看了許久确認門外沒人後才選擇走出去。
哪知道剛出去就碰見了正要去用早膳的璟文。
璟文看到他時還怔了下嗎,随後又看了眼他出來的方向,面上會意一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師弟,快去換身衣服下來用早膳,我們今日啟程去金陵。”
裴述在見到璟文時,不知道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隻想找個地方埋了自己。
他低着頭,弱弱地應了句便逃也似地進了房間。
璟文走到半截樓梯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嘟囔道:“不是不喝酒嗎?”
他有些不明白昨夜發生了什麼,正要思考之際正好對上了下面吵鬧的三人,剛才的疑惑也随之抛擲腦後。
“這壇酒是我的!”
歲晚和雲初中間隔了一個桌子也能激烈地對峙。
雲初也不甘落後,冷哼一聲,“笑話!小師妹你張口就來!這是我的!是用我的靈石買的!三百呢!”
“……我先拿到就是我的!”
歲晚知道自己沒理,這酒就是雲初買的,她就是純粹想喝又拉不下面子,隻能通過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讓雲初妥協。
畢竟也好久沒吵了,這讓歲晚還真有些懷念。
而坐在一邊的慕回已經淡定到能在他們的争吵中悠然自得地吃飯,時不時還能幸福地吧唧吧唧嘴,絲毫不被他們兩個影響。
璟文下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奇奇怪怪但又莫名和諧的畫面。
他拿過他們手中的酒,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雲初勸道:“這壇酒你們二人一起喝不就行了?”
歲晚挑眉,聽到這話正合她意,“我覺得師兄說得有理,這壇酒我們一起喝了不就行了?也不用在這僵持着了,是不是雲初?”
雲初憑借着多年與歲晚相處的經驗,一秒就識破她心裡的小九九,“好啊小師妹,你是故意等師兄下來打圓場的。”
就算他識破了歲晚也不慌了,反正目的也達到了,這壇酒是分定了。
昭昭下樓首先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饒了一圈,從掌櫃的那裡拿了壇酒後才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她端着酒放在他們的桌子上,笑道:“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來,我請你們喝酒,就當是感謝你們捉住了兇手。”
歲晚的眼睛一亮,道了聲謝後不客氣地打開,順勢給她讓了一個位子,“昭昭姑娘,來與我們一同吃些,過了這頓,我們一會兒便離開南雁了。”
昭昭頓了下,坐在她身邊,“離開?你們今日便走?”
歲晚颔首,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面前,又将剩下的遞給璟文,“嗯,在此耽誤好些時間了,是該走了。”
“那你們還會回來嗎?”
歲晚含糊其辭,“會回來的,待到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回來,再來喝昭昭姑娘的酒。”
昭昭笑意達到眼底,“好!盡管來,想喝多少我請多少,我管夠!”
“你呢,打算今後當如何?”
昭昭頓了一下,“我?”
“你是為了你姐姐的事情才來的這酒肆,眼下案子也破了,你以後當如何?還留在這裡?”
昭昭靜靜地看着她,似乎在她說之前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随後她釋懷一笑,“我能上哪啊!而且在這也挺好的,日子安定又自在,不用考慮那麼多瑣事。”
歲晚點點頭,選擇尊重她的想法,沒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雲初看到後面的身影時出聲:“裴述?你怎麼才下來?快來吃些,我們吃完就能上路了。”
歲晚聽着雲初的聲音回頭,就看見裴述正下了樓梯朝這邊走過來,緩緩坐到了她的身邊。
歲晚想起昨夜的事情,起了逗他的心思,拿了一隻新碗倒了杯酒放到他面前,“嘗嘗?昭昭姑娘請我們喝的酒。”
裴述現在看見酒就想起昨夜的事情,耳後迅速泛起紅,将酒挪到她面前,“師姐,我不會喝酒。”
歲晚拖了尾音,“是嗎?我看你昨夜……”
“咳咳!”
裴述意識到她要說什麼時迅速地出聲蓋過她接下來的話。
雲初聞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放下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伸頭問:“昨夜?昨夜怎麼了?我錯過了什麼?”
璟文把自己面前的酒放到他跟前,笑眯眯地對着他說,“師弟,喝酒。”
雲初想都沒想就端起來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又懵懂地問:“昨夜怎麼了啊?且與我說說。”
裴述喝着粥,強作鎮定,敷衍回答,“沒什麼。”
歲晚也沒接話,就靜靜地看他怎麼圓。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師妹!你與我說說!”
歲晚的眼裡滑過一絲狡黠,“好……啊……”
“師姐,到了金陵我請你喝最雲間的桃花釀。”裴述一急,直接脫口而出。
歲晚眉梢帶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