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整個人一僵,一抹柔軟落在了自己的唇角,像是柳絮拂過,輕柔至極卻又讓人渴望更多。
在她腳跟将要挨地的那一刹,裴叙收緊了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朝自己的方向帶。
歲晚蓦地睜大了眼,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臉。
唇上的柔軟離開,裴叙有些不舍地松開了她。
“那個……我……”歲晚撓了撓額心,紅暈一直延申至雪白的脖頸之下,“我還有點事先……”
話還未說完,後面的人就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你能有什麼事,餓不餓,想吃什麼,我去做。”
歲晚怔怔地跟上他的步子,“什麼都可以?”
裴叙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歲晚正低頭一本正經地想,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還想喝蓮子糖羹,上次都未喝到現成的,有些可惜。”
歲晚一擡頭,笑着對他說,方才的尴尬也一掃而盡。
……
這次歲晚并未進小廚房,今日天氣極好,她将搖椅搬到了院中,拿了前幾日才買的話本,一邊曬太陽一邊拜讀,好不樂哉。
看到了精彩的部分,她還會直起身子,發出興奮而驚訝的尖叫。
裴叙的視角正好能透過窗戶看到她,長發垂着,太陽照在她的臉上,一颦一笑都帶着光芒,鮮活無比。
他看着這畫面,内心被充實地填滿。
“師妹!”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沉浸在話本中的歲晚一顫,她将話本往下移,露出眼睛,看到來人之後倏地将話本藏在了身下。
雲初現身在她面前,看到她之後就要拉着她的手腕走,卻被出來的裴叙看到。
歲晚:“……”
不關我的事。
“師弟?”雲初睜了睜眼,用手指了指他們兩個,語氣中帶着不可思議,“你們兩個住一起?”
裴叙拿着鍋鏟來到他們面前,歲晚眼疾手快地躲到他身後,抓了抓他的衣袖。
她可不想再哄一遍。
“你不是去金陵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歲晚探出頭問道。
雲初撓了撓頭,一副憂愁的模樣,“對……我是去金陵了,但是我現在遇到了點麻煩,需要師妹跟我走一趟。”
裴叙淡淡道:“什麼麻煩。”
“就……就是……算了,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不行!”
“不行!!”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雲初:“……”
雲初摸了摸下巴,這才發覺不對勁,食指在他們之間流連,“……你們……”
歲晚立即站出來說道,“我還沒吃飯呢,吃了飯再說。”
雲初點點頭,往屋裡走,“行,我也沒吃飯呢,算我一個。”
歲晚:“……?”
*
飯桌上格外安靜,歲晚一邊喝着粥一邊審時度勢。
“師兄你說說是什麼事?”歲晚抿了抿唇率先打破這場面。
“須彌月你記得吧?”雲初放下了筷子看她。
歲晚點點頭。
“你師兄我呢這些天一直在青雲宗當他們的半個師父……”
歲晚一口粥被嗆得半死,裴叙給她拿了帕子,又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了順。
雲初歪着頭看着他們,挑了挑眉,“師弟你這……真熟練啊。”
歲晚擺了擺手,“你怎麼會去青雲宗?”
雲初啧了聲,正要說什麼,身邊的裴叙便開口,“須彌月。”
歲晚一頓,接着就看見雲初的臉罕見地紅了起來,她仰了仰頭,随即便明白了。
二逼也有春天啊。
“他們群龍無首,門内事務都是碧雲和程還秀在處理,為了充盈師門,他們招了許多新的弟子,但師長人數不夠,便貼了告示尋人,三百靈石一天,便拿着告示去了,那個……當然我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本來不抱希望,哪知果真被選上了。”
歲晚含笑聽着,“然後呢,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雲初:“前幾日我和彌月告白,她說若是我能将你帶過去教她鏡花水月,便……便和我……”
說罷雲初害羞地捂着臉。
歲晚:“……”
裴叙:“……”
聽到這的二人相視一笑,她從底下掐了裴叙一下,示意他用千裡傳音。
歲晚:“阿叙阿叙。”
裴叙:“我在。”
歲晚:“許久沒用了,再用還是覺得神奇。”
裴叙:“……”
歲晚:“阿叙,你說師兄這是認真的嗎?跟他相處那麼久,我還從未見過他這麼……惡心。”
聽到歲晚的話的裴叙發出一聲輕笑,這一聲笑被雲初聽到,他忽地直起身子,蹙着眉打量着他們,“笑什麼?我很好笑嗎?”
歲晚抿了抿唇,搖搖頭,“讓我去教鏡花水月啊……”
雲初又恢複了那副期待的模樣點頭。
歲晚勾了勾唇角,向他伸出手,“三萬靈石。”
她本就是随便報的價,哪知雲初将一個錢袋放到她的手心,“成交,這是定金,事成之後你想要多少都可以,隻要我能給得起。”
像是怕她反悔一般,雲初又補了句,“給不起我就打欠條。”
歲晚:“……?”
春天真來了啊。
*
雲初本想吃過飯之後就立即出發,卻被裴叙攔了下來。
“從此到金陵怕要一天,你多日未歸,還未去醫館看過師兄吧。”
雲初敲了敲腦袋,馬不停蹄地就往醫館趕,“多謝師弟。”
雲初一走,歲晚便被裴叙壓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