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折酒的身影還未見到,他們便對上了傳說中的白澤神獸。
原身長得确實磕碜,九隻腳九條尾巴,模樣卻龐大,他們這群人站他面前像是螞蟻看象一般。
風行坐在他身上,臉上生出了道道黑色的紋路,眼底發黑,好不醜陋。
雲初看到這場面發出本能的感歎,“兩個醜東西,怪不得能玩一起去。”
聽到這話的人:“……”
這話落在了白澤耳中,他沖着雲初咆哮,擡起來了一隻腳便向他踩去,“找死。”
他們齊齊散開,被他的聲音震得向後退。
一道劍氣劃過和這沖擊相抵,歲晚一頓,看向身後的劃出劍氣的人。
是李鶴鳴,清陽的真傳弟子。
他一身白衣挺拔而立,面對這龐然大物也毫無怯意,“衆弟子聽令!列陣!”
“是!”
接着歲晚便聽到整齊地低喝,那群弟子很快便整齊地站在一起,齊齊舉着手中的劍,那些劍氣彙于一點,漸漸浮現出一個結界。
“歲姑娘。”李鶴鳴起身喊她。
歲晚頓住,舉劍跟在他身後順勢劃出一道劍氣,在她的劍氣斬出去的那一刻,一道泛着白光的劍氣混着符咒與她的那道融為一體。
“白澤。”風行喊道。
白澤怒吼一聲,将那裹着符咒的劍氣震開,頃刻煙消雲散。
歲晚緩緩落身看着這場面,不免蹙眉,“竟然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裴叙站在她身後,隻輕輕啧了下,并未有過多的言語。
來不及思考,風行命令着白澤朝他們這襲來,龐大的身體踏出的每一步都揚起塵土并伴着巨大的沖擊,眼見這結界逐漸消弱,歲晚心下一沉,腳下輕點懸浮在半空中對着白澤喊道,“你本事祥瑞神獸,為何要勾結邪道将爪牙對向你所庇護之人?”
白澤怒吼一聲,歲晚穩了穩心神沒動,隻聽得他帶着怒氣的聲音沖她說道:“庇佑?我活了那麼久,做過唯一的錯事便是庇佑了你們這群凡人,我勢要殺光所有人來平我心中之恨。”
風行冷笑一聲,“你們這群修仙之人隻會在意自己的利益,何時在乎過他人的死活?白澤,不必和他們廢話,踏平這裡,為你所在意之人報仇。”
眼見白澤的情緒不受控制,歲晚退後幾步,來到人群中沉聲道:“他已沒了理智,我們便不必顧慮了。”
裴叙勾了勾唇角,揮了揮劍立在她身邊,“阿姐想做什麼?”
“用盡一切辦法,降了它。”
話音還未落地,歲晚便又舉着劍上前,“今日你必死無疑。”
這句話是說給風行的。
她沖破結界來到風行面前,一腳将他踢了下去,風行沒想到她會先來對付他,在地上滾了數米遠才穩住身形,他擡眼,惡狠狠地盯着歲晚。
“是你……我想起來了”,風行抹了抹唇角,譏笑一聲,“玄樞的走狗。”
歲晚眉心一蹙,手中握着劍柄的力氣大了些,像是在隐忍什麼。
“為何叛變。”歲晚冷聲道。
“哪有那麼多為何,你永遠不會懂權力的滋味,你更不懂萬人之上被仰望的感覺,若世間有道,我便是主宰這個世界的天道——!”
他似乎瘋了,說的話狂妄無比。
歲晚挽着劍花朝他沖去,手中結印蓄勢,她的周圍随着她的動作漸漸被一層黃沙包裹,外面伴随着如虹的劍勢。
雲初抹了抹臉頰,觸碰到的是一抹濕潤,“好……悲傷的感覺……”
裴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将那滴淚輕輕拂去,目光始終鎖着向前的歲晚。
這劍勢……
風行見此瞪大了雙眼,拿劍去擋。
天邊亮起,衆人用衣袖掩面,再回神時,隻見得歲晚緩緩在他們面前落身,而風行面對着他們站着,一瞬之後,忽然倒地。
“怎……怎會……他怎會……連鶴空西風……都教給了……”
話還未說完,他的頭便沉了下去,随即随着黃沙飄散而去。
若是玄樞那老頭還在,他一定會用這招殺你。
歲晚漠然看着這一切。
歲晚背劍而立,目光緩緩落在白澤身上。
白澤的眼睛盯着她,突然仰天大笑,“還要多謝你。”
說罷風行殘留的靈氣便被它吸入腹中,周圍突然迸發出強大的靈氣将結界震碎,衆弟子皆被沖擊向後倒去,發出此起彼伏的哀嚎。
歲晚揮劍将其擋了回去,經過這半年的沉澱,她周身的靈力愈發充沛,而對于面前這沖擊,對于她來說隻是揮揮手的事情。
青衫翩跹,歲晚于一片狼藉之中挺然而立。
裴叙看到這場面眯了眯眼,縱身來到她身邊提醒道,“他們撐不住的。”
歲晚頓了下,看了眼身後的弟子,她微微皺了皺眉,對着李鶴鳴說,“李鶴鳴!帶着弟子退回殿内!”
李鶴鳴捂着胸口,怨恨着自己的無能,本還想上前争取,胳膊上便出現了一雙手,他愣住,看向來人,“師叔?”
玉清真人目光一直落在站在前面為他們抵擋的歲晚身上,隻微微歎了口氣,說道:“鶴鳴,退回來吧,我們幫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