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鳴握緊了劍柄,很是不甘心,他看了眼前面氣勢昂揚的白澤,無奈低頭,“是,師叔。”
看到身後的宗門弟子都撤回了殿内,歲晚才将結界打開。
歲晚微微側身看向身後的須彌月,勾了勾唇角,“考慮考慮,要不要拜我為師。”
須彌月一頓,腦子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歲晚的聲音在空中飄着,“若不拜師,這一課,你可要付我學費。”
“小小凡人,狂妄至極。”白澤沖着她嘶吼。
“你說的确實不錯,但人又如何,這天下便是人定的,今日我便告訴你,人能勝天。”
“助我一臂之力。”歲晚對着身後的人說道。
雲初:“這我熟悉。”
歲晚挽了劍花上前,劍勢布滿了她的周身,裴叙跟在她身後,喊道,“阿姐!”
歲晚領意,喝道,“乾字,萬劍。”
說罷周身的劍勢變成了一把把飛劍随她而動,雷霆伴着星辰之光為這劍勢錦上添花。
白澤化了人形全力去擋,隻覺得眼前白茫茫一邊,耳邊忽然有轟然的爆炸聲響。
“歲晚,手下留情。”
一道女聲讓歲晚頓住,連忙收了勢向後退,裴叙扶住她,溫聲問她,“阿姐,有沒有事?”
歲晚緊急收了靈力,那一下被震得手臂發麻,她搖着頭,可手臂卻緩緩甩着,試圖緩解疼痛。
裴叙面色一沉,揮劍便要上前,歲晚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胳膊,“我沒事,你别生氣,方才那聲音是柳娘子我才收住的。”
接着便看見了傳說中的九尾天狐在他們面前化形,是白發白衣的模樣,她來到歲晚面前,摸着她的手臂,“方才抱歉。”
歲晚搖頭,看着她。
柳折酒吻了吻她的手,一股暖流沿着手臂傳遍她的全身,那股疼痛感似乎消失了,她甩了甩胳膊,果真不痛了。
“多謝。”歲晚對着她笑了笑。
柳折酒的白睫顫了顫,對着她微微一笑,“要多謝你願意相信我,将我的封印解開。”
歲晚給她的那枚宮玉,裡面封印的便是柳折酒的全部妖力。
柳折酒轉身,看向受了重傷的白澤,對上白澤不可置信的眸子。
“你……你還活着……”,白澤的眼眶中含淚,“我錯了……我當真是錯了……我以為……”
白澤頓住,忽然明白了什麼,順着柳折酒的目光看向身後的歲晚,話音一下子哽住。
他上前,對着歲晚及身後的人微微欠身,“對不起,我會贖罪。”
說罷天邊灑下一片光,照耀着望月城的每一個角落,如同神明親臨。
那些光所及之處,凡人皆百病全消,修仙者傷勢痊愈。
在遠處,凡是被破壞過的地方都恢複如初。
等他做完這一切後,柳折酒手輕輕一勾,白澤變成了小小的一隻趴在了她的肩上,對比方才的兇神惡煞,這個模樣倒是可愛的多。
柳折酒看向歲晚,解釋道:“我和白澤皆是天道身邊的靈寵,栖居于上古秘境淨月湖,可十五年前天道突然失蹤,淨月湖本就是天道力量的一部分,她失蹤之後淨月湖便不間斷地崩塌,我和白澤迫不得已才下了人間尋天道的下落,沒想到卻被修仙之人誤認為兇獸追殺。”
“下了人間才知,天道一早便下了禁制,我們隻要離開淨月湖,每使用一次靈力便會被加倍反噬在我們身上,迫不得已我們隻能逃跑,卻在途中走散,而你從那些修仙之人手中救下了我。”
歲晚聽着隻覺得玄乎,沒想到平常說的神明啊天道啊竟然真的存在。
她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何甘願讓我封了你的妖術做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凡人。”
柳折酒的一雙眼睛始終含笑看向她,“因為我已經尋到她了。”
歲晚一頓,對于這話甚是不解,但柳折酒卻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目光掃過衆人,最後還是落在了歲晚身上,“我和天道相處數千年,卻從不知道她原也有喜怒哀樂,看慣了她冷冰冰的模樣,現在的她倒是更讓我歡喜。”
柳折酒手腕一轉,歲晚的那枚玉佩出現在了她的手上,“白澤犯下滔天罪行,我需帶他回去受罰,你我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這枚玉佩便送我了可好?”
歲晚愣愣地點頭,“可……可以,你拿去便是。”
“你找到天道了為何不帶她回去?你方才不是說淨月湖已經坍塌了嗎?她若是回去定會修複淨月湖。”
柳折酒收了起來,笑着搖了搖頭,“我原本是打算帶她回去的,可你方才的話讓我轉意。”
歲晚頓住。
“這個世界可能本就不需要什麼神明和天道,因為,人能勝天。”
“……”
話音落地,柳折酒便恢複了九尾天狐的本身,歲晚抿了抿唇,還是将心中之話問出口,“柳娘子,我們何時才能再次相見?”
“一年,兩年,三年,也許是十年,也許是百年。”
“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
“……”
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柳折酒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到最後歲晚都有些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