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的聲音帶着清晨的暗啞,落在歲晚的耳朵裡格外性感。
歲晚眨了眨眼,腦子宕機了幾秒才弄清楚眼前的情況。
昨晚說着說着竟就這般在他身邊睡下了。
“你怎麼不把我抱到榻上。”
“不想。”裴叙直截了當。
“……”
她也沒動,就着這個姿勢看他,發現他眼底的一小片青灰。
“昨晚……你沒睡好?不是點了安魂香,不管用嗎?”
“嗯,不管用,今晚再試試?”
“……?”
“阿姐昨晚說的話還記得嗎?”裴叙看着她出聲。
歲晚眨了眨眼,沒說話,想聽他下一句會說什麼。
“怎麼,阿姐想賴賬?”
裴叙放下了她的頭發,手繞過她在了她的後腰處。
她睡覺喜歡穿着輕薄的衣服,此刻裴叙帶着溫度的手卻讓她身子一顫。
裴叙的眸光暗了暗,手下用力,将人撈到了懷裡。
歲晚的手撐在他的胸前,帶着剛睡醒的嬌嗔,“你别鬧。”
“我鬧什麼了?”裴叙的眼睛盯着她。
從表明心意開始,歲晚的一切似乎都被他引導着,他做什麼她隻能被迫地承受。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歲晚想了個不讓人浮想翩翩的詞。
裴叙的嘴角卻含着笑意,松開了攬在她後腰的手,和她保持了點距離,“好,阿姐要說話算話。”
歲晚:“……??”
我提醒的是你。
*
從那之後連帶着好幾天裴叙都沒親她,也沒抱她,更和她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除了這些,其他的卻一點都沒變。
歲晚真的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這樣的。
本着他不低頭歲晚也不低頭的潛台詞,歲晚一氣之下直接禦劍去了南雁。
林安瀾瞧見她氣鼓鼓地獨自站在門口看她時還有些詫異,可聽到她說出因為什麼後又止不住地笑。
歲晚每次來林安瀾都會給她安排最好的廂房,酒水點心一應俱全,什麼都給她用最好的。
而此刻林安瀾的笑聲在屋裡回蕩,窗戶打開着,外面的叫賣聲都壓不住她的笑聲,最後歲晚忍無可忍,在她的嘴裡塞了塊點心才堵住她的嘴。
林安瀾将點心拿在手裡,看着被自己咬下的那一塊重重歎了一口氣。
歲晚眉心一跳,總覺得沒好事,“你歎什麼氣?”
林安瀾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比剛才那一下的時間更久、聲音更大,浮誇至極。
歲晚:“……”
見歲晚一臉無語的表情,林安瀾忍不住再次笑出聲,“自己家的白菜,就這樣被别的男人拱了。”
“……”
“想不到啊歲晚,你也有被人拿捏的一天。”
歲晚雙臂環胸身子微微向後仰,明顯不太相信,“你說他在拿捏我?”
林安瀾挑了挑眉,“你不覺得嗎?你已經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了,他做什麼你心裡都會有起伏,而且還不小,你看,你現在就是,都氣成這般了還說沒被拿捏。”
歲晚頓了頓,聽林安瀾這麼一說,她自己也覺得确實有點。
她收了手身子向前傾,手中拿着茶杯晃了晃,“那你說我該如何?”
林安瀾托着下巴看她,“你想要什麼?想拿回主動權?”
歲晚“啧”了一聲,“算是,不能總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可不是你先提出的不讓他動手動腳嗎?人家也确實聽你的話了。”林安瀾的眸光裡透着狡黠。
她得好好打趣打趣歲晚,畢竟這個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人,竟然會因為一個人而愁眉不展,還是一個男人。
“……”
歲晚吸了口氣,視死如歸般的說出口,“我又沒讓他那麼聽話……”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林安瀾終于憋不住笑,她的聲音再次在房間裡回蕩。
感覺莫名其妙的歲晚:“……”
“想拿回主動權啊?”林安瀾拿出了帕子掩了掩口,對着她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些,我教你。”
歲晚不明所以,但還是選擇相信,乖乖地将耳朵湊了過去。
林安瀾的聲音在歲晚的耳邊響起,歲晚的表情從疑惑到驚訝到懷疑到不可置信。
“這能行嗎?”歲晚搖了搖頭,不敢相信方才自己聽到了什麼。
林安瀾吸了吸鼻子,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你見的男人多還是我見的男人多,聽我的,你隻要這般做了,我保證,他以後為你是從。”
“……”歲晚的面上依舊帶着懷疑,以及不知何時起來的紅暈。
“若是不行,酒肆的酒随你挑,我林掌櫃眼都不會眨一下。”
“……行。”歲晚起身,拿出她的手将自己的和她的重重碰了一下,“君子一言。”
林安瀾眨了眨眼,立即直起來了身子,“這個我會”,她伸出手,在歲晚的掌心碰了一下,“驷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