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椿真的是怕見到路平之,就是小輩怕長輩的那種怕,每次都要被領導的眼神無言指控,很尴尬的,所以晏椿幹脆地躲到路西野後面當了隐形人。
路平之來的路上都把事情了解清楚了,怎麼會看不到晏椿,他裝作不在意地咳了咳,解釋道:“Z省年中大會沒多久就要開了,我不得回來看看?”
“也對。”
路平之揚起下巴點了點水庫,問他:“這次怎麼樣,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主謀是南新道饒敬明,已經魂飛魄散了,水庫這邊也隻有一點後續要處理。”
“沒事就好。慈心方丈,要辛苦廟裡的師父們超度水庫附近的亡靈和遊魂,淨化水裡的陰氣。”
慈心方丈點頭應道:“我佛慈悲,自然要的。”
“小野,防汛辦公室那邊你要讓特派隊的外交部溝通,這水庫至少得全封閉一段時間,等那些東西真正清幹淨了才好。”說完,像是不在意地指了指他身後的晏椿,“小丫頭年中大會别忘了來,你就是坐也得給我把每一個會都坐到結束。”
晏椿一聽,連忙探頭出來:“啊?不要吧。”
除了講正事的那幾個重要,其它晏椿真的坐不住啊,她心疼自己的屁股。
“行吧,這麼晚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小野你記得把椿兒送回道觀啊。”
其實路平之還是很喜歡晏椿的,應該是玄學界大多數的長輩都挺喜歡晏椿,畢竟他們知道晏家的過往,都心疼她這根獨苗。倒是其他同輩,相處起來都比較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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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椿看了眼表,也都将近兩點了,就算路西野開車送她,從城西到道觀裡也得有近一個小時。
想了想,晏椿想着幹脆今天全部搞定,建議先把鈴铛送回錦繡身邊。
玄學一條街的寬巷子,多的就是迷宮一樣的岔口,鈴铛領着兩人不知道轉了幾個圈,好不容易走到了錦繡和孩子們藏身的舊公車。
小朋友們還在睡,橫七豎八地歪倒在座位上,臉擡得比椅背都要高,有幾個精神好的拉着錦繡在駕駛位悄悄玩遊戲,動靜很小。
晏椿把鈴铛拎起來挂到路西野的脖子上,敲了敲公車駕駛位的車門。
乍一聽到聲音的錦繡把孩子們完完好好保護起來之後,才十分“兇惡”地轉過了頭。
等她轉頭看到的是鈴铛,兇惡頓時一掃而光。
錦繡開窗把孩子抱了進去,反反複複地檢查,激動得流了一臉血淚:“謝謝,謝謝你!”
變成鬼的小朋友們睡得淺,從公車車窗裡看到鈴铛,也都十分激動。
“鈴铛回來了!”
“鈴铛,我們好想你啊。”
晏椿給錦繡遞了一塊手帕,和她說話:“鈴铛為了保護你們才走開的,現在好啦,安全回來了。”
鈴铛點點頭,奶聲奶氣地和錦繡說了走散的全部經過,讓錦繡不由得更加心疼他,貼着他的臉好一頓安慰。
玄學一條街這片區的陰差晚上也一直在工作,察覺到鈴铛的氣息之後,很快就出現在了公交車頂部。
陰差臉色慘白,手臂上纏着鎖鍊,見到晏椿和路西野點頭緻意,對錦繡說:“已經拖了幾天了,現在孩子找到了,可以走了嗎?下面希望你盡快上任。”
“好,今天能走。”
錦繡說完這話,整個人的形貌便恢複到了她還活着的時候,清秀利爽,孩子們青白的面目也變得溫潤起來。
可以想象他們活着的時候也都是最寶貝的。
錦繡和最初見晏椿那時帶着孩子們一樣,攏着小朋友們朝晏椿露出了笑容,但現在卻沒有了之前的怯意:“真的很謝謝你!”
陰風裹着濃霧,也夾雜着孩子們的笑容和感謝,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
折騰到淩晨三點半的時候,晏椿和路西野才終于能在金阙觀裡坐下。
“都這麼晚了,要不你今天别回了,和小師兄擠擠吧?”
大半夜的開車不安全,晏椿想着就讓路西野睡到張顧昭的房裡去,晚上那麼多事,換誰都得累了,更何況他今天還顯了龍形,說不定更耗。
路西野确實也撐不住,點點頭就直接進了張顧昭的屋。
晏椿心裡有事睡不着,坐在天井下把布袋裡累了一夜的蔔蔔抱出來,看到它萎靡的樣子,很是心疼。
蔔蔔少了一枚葉子,灌靈氣這件事就會變得很困難,加上它今天幫忙又費了不少力氣,如果一直這樣隻出不進下去,遲早再變回白蘿蔔。
“蔔蔔,要不我們把意識取出來存着吧?先和仙塵們一塊住,等再種活下一株蔔蔔之後給你放進去,行嗎?”
晏椿的建議算是對蔔蔔最好的了,蔔蔔摸了摸自己的葉子答應了下來:“蔔蔔~蔔~”
抱着蔔蔔等它睡了,晏椿才把篆字巫陶曳的那枚印章取了出來。
“我以為那些前塵雲煙,再沒有翻出來的機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