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人設和當時的背景,況百草和淳于卿的婚服異常質樸,純色的疊衫,最多也就有一些裝飾性的紋樣。況百草頭上隻有一支簡單的玉簪,是辛懿的東西,除此之外,身無長物。但即便如此,兩人顔值所帶來的震撼已經叫整個劇組都呆住了。
邢導在那聲“吱”之後趕緊調整了喇叭,這才唏噓起來:“我本來隻想拍一個正劇,結果到頭來還是被顔值暴擊,希望我的觀衆們都不是顔狗。”煩心事一了結,邢導就又恢複了他幼稚的個性,眼前兩個人早就看透了導演本質,才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找點站位。
紀星濯的領子似乎有些移位,弄得他不太舒服,工作習慣使然的聞殷便直接上了手,重新給他整理一套疊一套的衣領。
正式拍攝的攝像機還未啟動,但記錄拍攝情況的手持攝影機卻是一直在工作。做記錄的宣傳助理是個剛畢業小姑娘,從兩人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不能自持,鏡頭裡塞滿了兩個人互動的身影,全程姨母笑,好好剪輯得話一定會成為圈内新一波的高甜狗糧。
這一幕挺簡單,兩人隻要按照導演要求完成一系列肢體動作和适當的表情就行。為了之後剪切的素材能多一些,組裡剩下的幾台攝像機都會圍在他們身邊拍攝,但主要還是以近景和特寫為主。
一個是幾乎沒有身份的将軍,一個是隐居山野的大夫,兩個人的成親禮簡單到隻有請天地見證的程度。
整個過程,後期剪輯都會選取之前指定的角度,盡量不讓況百草的露出整張臉來,直到最後一刻的鏡頭才有全劇唯一的回眸微笑。正因為隻有一次,邢導的苛刻病又顯現了出來,聞殷幾乎回頭笑了不下十次,終于在副導的勸告中救回了自己的脖子。
心滿意足的邢導也終于最後一次舉起了自己的電子喇叭:“祝賀聞殷、紀星濯殺青!《天盡頭》劇組正式殺青!”他說話的同時,劇務也把早先準備好的鮮花拿了過來。全場都陷入了異常興奮的狀态。
花束都是劇組統一定制,聞殷接到花束之後非常開心,微笑着和大家道謝,而紀星濯則在衆目睽睽之下非常有耐心地把花束裡的玫瑰一朵一朵拿出來,再轉移到聞殷懷裡。
聞殷沒有說話,隻是向紀星濯做了疑惑的表情,然而不等她得到回應,梳化服部門的小夥伴們便湧了上來。
被擠開了些的紀星濯看着不遠處的聞殷喃喃道:“阿殷,花花給你,心心給你,星星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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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劇組最後一幕戲份,收尾之後自然是正式殺青,因為和之前先殺青的演員們聯系過,當天晚上邢導便帶着大家舉辦了殺青宴。
殺青宴選了長安美食街最著名的一家餐飲店,店面大,菜系全,口味也非常好。
二樓的大廳包廂被劇組包了下來,所有位子幾乎已經坐滿,而桌上也擺上了許多長安的特色美食。
聞殷因為和廖可心留下來清點了一下服裝,所以到店比其他人晚了一些,偏不巧,在廖可心落座之後,唯一一張空座便在主桌紀星濯的身邊。
正當聞殷猶豫之時,邢導非常心大地把躊躇的小姑娘叫了過去:“來來來,聞殷來我們這桌啊!”
邢導那桌全是重點人物,導演、制片、編劇,甚至連出品方和投資方都來了人,還有紀星濯、蔔庭研、木華容等幾個主創,就連顧北路也在。
聞殷為難地看了看全場已經坐滿的位置,又看了看桌上香氣撲鼻的食物,最終,還是非常壯烈地走了過去。
到那桌之後,聞殷和已經落座的大人物們一一問好,确定沒有遺漏後才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準備拿筷子開始默默地吃東西。
她确實餓得緊,今天中午一直坐着被做造型,弄得她幾乎就忘了午飯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哪裡會東想西想别的,趕緊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然而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這年頭和頂頭領導們坐一桌真是連飯都吃不安穩,她才剛動了一筷子,就被人問了話。
出品方和投資方從制作那兒聽到了聞殷救場的消息,難免要表揚一番:“聽說小聞這次是救了場,這一杯感謝的酒一定要喝啊!”說完出品方的負責人就捏着紅酒瓶,倒酒的意圖實在明顯。
聞殷輕輕擦了擦嘴,略顯猶豫地端起了自己手中的空杯,她為難地掃視着周邊的東西,發現竟然沒有可以用來代替紅酒的飲料,隻好皺起眉頭端着空杯迎過去。
聞殷的酒量說不上是好是壞,可她知道自己的酒品絕對是好的。而且她自己從來又抵觸酒精的味道,所以在遇到這種場合,向來都是能不喝就不喝。況且她的酒品雖然好,但在某種程度的時候也是,emmmmm,挺一言難盡的。
然而聞殷端着空杯的手腕才隻擡了一寸,她身邊的紀星濯就把她的手按了下去:“謝謝您的好意,但是聞殷不太能喝酒,不如讓我敬您吧。”話一說完,紀星濯便喝光了杯中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