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方的負責人本就不是執著于此的人,他看到這一幕,當即也了然于心。揶揄的視線在紀星濯和聞殷之間遊走,随即開了個不打緊的玩笑:“看來咱們劇組出了一個‘護妻狂魔’呢,你們今天才成親,還沒出戲吧。你早說呀,早說陳哥就不為難小聞了,來來,咱們吃菜吃菜。”
他話一出,桌上的幾個人不免又要打趣一番。聞殷雖然性情冷淡,但也不是不明白世俗。她當然知道這是對方在給他們台階下,當即也站起身給對方鞠了一躬,端着自己剛才才倒了紅酒的酒杯說了些客套話:“謝謝您的肯定,比起主創,我也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能幫上劇組的忙也是義不容辭。”對方如果這麼深明大義,他們這邊也是要有誠意的,至少,得敬酒。
這一杯下去,氣氛果然更和諧了一些。再之後,領導便也不計較他倆,被暫時忽略的聞殷舒了口氣,側頭朝紀星濯微笑:“謝謝紀老師。”
果不其然,紀星濯費了好一股勁兒才克制住了自己難以抑制的笑容,手動忽略顧北路刻意投遞過來的眼神,他回了聞殷一個微笑,然後裝作無所事事一般繼續動筷。
而這時的聞殷也保持着斯文吃相開始填飽肚子。
聞殷其人,對于食物的分享有相當大的執念,如果她覺得某一樣東西好吃,而身邊又有一個她十分願意分享的人,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分享。顯然,紀影帝在她心裡已經上升到了這個地位。
于是,這一桌出現了令人感覺異常玄妙的一幕。紀星濯從入席開始就沒有動用過公筷,他碟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是聞殷順帶的成果。而這個喝了酒就一言難盡的姑娘,已經抛卻了往日的清冷,變得非常非常的多話,非常非常的軟萌,非常非常的甜,一下子就到了紀星濯完全把控不住的程度。
“這個烤羊蠍子好吃的,我給你夾呀。”吃東西又喝了酒的聞殷,嚴謹感少了很多,無意放低的聲音細細軟軟,像一把小刷子一樣撓着紀星濯的心腔。
“這個湯也好喝,你等一下,我給你盛啊。”
顧北路從聞殷動筷的第一秒就給紀星濯投射了無數道眼神,每一道都飽含着“千萬不要崩人設”的激動勸告,很快,他也發現了聞殷的變化,一下子更加崩潰。看着紀星濯臉上越來越繃不住的表情,顧北路到底還是洩了氣。
算了,讓他們倆就這樣下去吧,現在哪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克制呢,狗糧是吧,他吃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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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一開始上的就是大魚大肉,都是陝省的特色菜,但之後竟然也上了一些水産。一直被投喂的紀星濯眼前忽然一亮,趁着自己靠近河蝦的優勢位子趕緊往碟子裡劃撥了許多,用毛巾擦過手之後就開始一心一意剝蝦。
餐飲店因為人多菜足的緣故,溫度比室外高了許多,加上又喝了酒,這會兒的聞殷臉上發了淡淡的面火,雖然不嚴重,但臉頰也有一些明顯的绯紅。
在和羊蠍子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聞殷突然發現她眼前被推過來兩隻小碟,一隻裝滿了白白嫩嫩的蝦肉,另一隻則是調味醋。
“給我的呀!真好!”被食物和酒精以及紀星濯迷糊了防備心的聞殷旋即又給了一個燦爛到不行的微笑。
和蝦肉一樣白淨的小手把兩隻碟子挪過來了一些,夾起蘸了甜醋的蝦肉就往嘴裡塞,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又惹得紀星濯的心髒砰砰跳得不行。
紀星濯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可下一秒,他唇邊的笑容能點燃整片夜空。
坐在他身邊紅着臉的聞殷,在公筷和自己的筷子間糾結了好一會,最後堅定地挑了自己的筷子,夾起一隻蘸甜醋的蝦肉遞到了紀星濯嘴邊。
“給你。”
全桌的視線在紀星濯剝蝦的時候就已經被吸引了過去,這會兒所有人都吞了吞自己的口水,他們沒忘,紀星濯素來有冰窖影帝的稱号,他這個時候怎麼會……
紀星濯忍不住捏了捏聞殷绯紅的臉,帶着那張震驚全國粉絲的笑臉,非常自然地吃掉了那口蝦肉:“謝謝阿殷。”
全桌:“……”
靠!真他媽一大包巨有氣勢又不得不吃下去的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