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茵突然瞪大眼睛,面色慘白,錯愕看着宋母,“娘…娘,什麼意思?皇上不打算賜婚?”
宋母悲痛閉眼,默認宋茵茵的話。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宋茵茵不可思議搖着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人妾室,宋茵茵做了許多痘痘心理準備才勉強接受。但好歹有個賜婚聖旨,會讓這場上不得台面的婚姻顯得額外的殊榮。
可連份賜婚聖旨都沒有,那跟普通人家的女子做妾有什麼兩樣?
“皇上不打算賜婚?你們是想讓我悄悄入了将軍府,跟那些下賤出身的賤人一樣?連份體面的殊榮都沒有!”宋茵茵冷笑,無力推開宋母的懷抱,想哭卻哭不出來,“我從出生開始,就是你們手裡的一件物品。等着哪天用我的時候,那我去交換最重要的權勢。”
看着情景,宋母連連搖頭,往日活潑開朗的女兒不複存在,心痛地講不出話。
“娘,你們好狠。普通人家都不會想着把女兒送去做妾,宋家根本不需要我去将軍府換權勢。可你們,為了那點不知道能不能換到的權勢,就要把我賣了。”宋茵茵不可思議看着宋母,想到往日父母對哥哥弟弟的教導,又聯系到今日自己的下場,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兒子才是親生的,女兒是要嫁出去的”。
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呢?宋母激動拉着宋茵茵,“不是的不是的,茵茵。世家大族的婚姻從來不是一己私欲,不僅你,你姑姑、你姐姐,哪怕我自己,誰都是因家族的選擇而出嫁,從來沒人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
“那一樣嗎?娘嫁的是父親,做的可是正房夫人。姑姑、姐姐嫁的可是皇上,一國之君。我呢?我嫁的不過是一個武将,但凡是正頭夫人也就罷了,我隻是一個妾!妾室的低賤,難道娘心裡不清楚嗎!”宋茵茵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想一個被抛棄的“棋子”,委屈地蹲下來,“我就是被你們抛棄了,你們都不要我了。”
宋茵茵蹲在地上,環抱着自己抽泣,從來沒這麼委屈過。
宋母看着心疼,卻沒有可以安慰的話。
因為宋茵茵所說的,便是事實。
憑借商九和的權勢和地位,嫁與他為妻,是一個很好很好的選擇。可做他的妾,以宋茵茵的身份着實掉價。
即便如此,若是皇上能恩賜一道聖旨,宋茵茵雖然為妾,卻有另一份無上的殊榮。可皇上是熙和公主的父皇,他不可能另外賜婚宋茵茵和商九和,這樣會折損皇家的顔面,會讓天下人恥笑。
所以,宋茵茵要入将軍府,就要像那些不入流的女子一樣,靜悄悄帶入府。這事對宋家來說,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宋家更加不便聲張。
在沒有任何人祝福和歡送下,宋茵茵隻需要進将軍府給熙和公主與商九和夫婦敬茶行禮,便是将軍府一個可以随意欺辱的妾室。
宋茵茵任由宋母哄着,聽不進去任何話,還是呆呆坐着。
蕭家,蕭淑甯閨房。
蕭家大夫人坐在上頭,提點蕭淑甯嫁人後要注意的分寸,言語間不乏有敲打的成分。
“雖是為妾,但給平南郡王為妾,能夠侍奉熙和公主,也算你的福氣。但願你嫁做人婦後,還能記得母家對你的好。夫家再親,你也不過是個妾。母家才是你能倚仗的靠山,有蕭家在,熙和公主與平南郡王傷不得你。”
比起宋茵茵撒潑打滾的反抗,蕭淑甯顯得格外冷靜,全然接受這個事實,“多謝夫人教導,淑甯明白。”
見蕭淑甯聽話懂事,蕭夫人很滿意點頭。聽說宋家的女兒還鬧得很難看,蕭夫人對自己的管治能力十分滿意。
冷眼睥睨旁邊的姨娘,蕭夫人很不客氣說道:“女兒待嫁,你作為生母,也該好好教導教導,免得入了将軍府叫人笑話。淑甯入府,上有商家老夫人、熙和公主,下有宋家女兒、商家小姑子,哪一個都不能輕易得罪。要是壞了老爺和皇後娘娘的好事,看不把你娘倆的皮撕了。”
最後撂下一句狠話,蕭夫人率着衆人離開。
留下蕭淑甯母女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面對現實。
還停留在蕭夫人剛剛的話語中,姨娘愣愣跪在地上,看着女兒的臉,陷入了無奈和反思。暗自責怪自己身份不夠,才會讓淑甯淪落得跟自己一樣的下場。
蕭淑甯面上從容,看不出生氣、委屈、難過、高興等表情,一把拉扶起姨娘的胳膊,“姨娘,地上涼,您快起來吧。”
見女兒這般懂事,姨娘心裡更是愧疚,“淑甯,都怪姨娘,沒讓你投個好胎。若是夫人的女兒,你便不用受這樣的委屈。”
姨娘自從生下淑甯後,早早為了她的婚事做打算,也曾在蕭家老爺面前吹過枕邊風,希望淑甯能平平安安嫁一個普通人家。
哪怕家境清貧一些也不成問題,隻是夫妻恩愛、生活和美。不像這些大家族,表面上光鮮亮麗,私底下的肮髒說滿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大家族的生活不易,做人小妾,更是難上加難。
姨娘不想女兒跟自己一樣,每日起早貪黑侍奉老爺夫人,還要時不時受兩人之間怒火。挨兩句罵都算是輕的,挨打、罰跪、禁閉都是家常便飯,雖不緻死,卻是磨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