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理人的狀态,在商九和看來,就是舍不得扔掉團扇,就是心裡還記挂着葉落衡。
微妙的氣氛轉變,剛剛來時還濃情蜜意,這會子兩人互不說話,誰也不理誰。
商九和小心翼翼看着白露凝,期待着她能開口緩解尴尬的氣氛。可見她一臉從容吃着菜,毫無和解的意思,頓時心裡堵得慌,一口飯菜是吃不下。
白露凝心裡也不舒坦,自從嫁了商九和,可以說對商家夠好了。但商九和總是如此霸道,順着他的意就好,一不順他的意就要強迫人家。白露凝好歹是位公主,雖然不受寵,但該有的傲氣還是有的。
對面的昭慶公主瞧着兩人的情況,一眼就看出他們鬧别扭了,“這隻是剛開始,重頭戲還沒上呢。”
帝後二人隻在宮宴待了一會,早早離席,其他人各自聯絡交情。
商九和在朝堂的地位很高,是許多人結交的對象,很快便被人拉走攀談。
蔣子遙過來,簡單問候過白露凝,也把商九和帶走去喝酒。
白露凝點頭,并沒有過多幹涉。
本還想解釋兩句,但看白露凝漠不關心的态度,商九和把話咽回肚裡,随着蔣子遙離開。
好兄弟蔣子遙一眼就看出商九和在生氣,“怎麼?吵架了?”
商九和郁悶,這麼輕易就被發現了。
“你臉上就差寫着‘生氣’兩字了。”
“無妨,小事情。”商九和擡起酒杯,仰頭飲盡。
白露凝還待在原位,等商九和離開,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剛剛吃得起勁,并非餓到了,隻是不知如何與商九和相處,隻能找些事情做,免得自己手足無措。
既然商九和離開,正好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然而,白露凝剛調整自己的思緒,擡頭看見端儀公主、昭慶公主前來,身後還帶着蕭淑甯、宋茵茵。
端儀公主,大公主,皇後唯一的親生孩子。與皇後一樣,母女倆明面上與誰都和和氣氣的。
端儀公主走近,溫婉喚了一聲,“熙和。”
一旁的昭慶公主高傲不屑,冷眼睥睨白露凝。
瞥見她們身後的蕭淑甯和宋茵茵,白露凝垂眸思索,猜測是回京時皇後所說的事情,沒想到宋茵茵還真同意入府為妾。但白露凝假裝不知情,“不知兩位皇姐可有什麼指教?”
端儀公主落座白露凝身前,持以長姐的威嚴,又不失溫柔體貼,“皇姐見你與驸馬恩愛,心裡替你高興。擔心你一人掌管商家受累,特地讓母後找來母族的妹妹,讓她入府陪你作伴,為你分擔辛勞,也可以伺候你和驸馬。昭慶也是一樣疼惜你的,這可是她最憐惜的表妹,一樣随你回府,伺候你和驸馬。”
話雖是商量的語氣,話裡的意思卻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管白露凝願意與否,這兩個人必須帶回将軍府。
“蕭家、宋家的女兒給你們做妾,算是擡舉你了!”昭慶公主自小寵愛的表妹去給熙和做妾,昭慶很不贊成。
還找母妃說過此事,礙于朝堂利益關系,昭慶隻好作罷。但一想到跟自己互稱姐妹的宋茵茵給熙和府裡做妾,昭慶就覺得自己也矮了一頭。
白露凝淺笑,挑釁的眼神直逼昭慶公主,“擡舉我?我出身皇室,你說是擡舉我?還是擡舉皇家?”
“你!”昭慶公主修長美麗的手指指着白露凝。
端儀公主溫柔擡手,不經意把昭慶公主的手指扣下,“熙和,昭慶隻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不疼愛你,怎麼會把最疼愛的妹妹贈予你?”
白露凝打量着她們身後的兩人,打扮華麗精美。
單憑這模樣,知道的是嫁人做妾,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的公主郡主出來。
宋家那位,雖是服從姿态,但眼神掩蓋不住的傲氣和不甘。她的高傲,是宋家給她的底氣。若是進了府,隻怕白露凝再也沒有安靜的片刻。
再瞧着蕭家那位,低着頭,緊張握着雙手,十分拘謹。但能讓皇後跳出來的人,絕不會隻是表面看的那麼簡單,她或許比宋茵茵更危險。
“我府上奴仆足夠,驸馬整日忙于政務,無需過多侍從。”白露凝眼波流轉,故作沉吟,繞着團扇的流蘇,抵着下巴為難,“不過……我與驸馬還差一個濯足侍奉之人,這等粗活怕是委屈了宋家妹妹。”
宋家的女兒當洗腳婢!簡直欺人太甚。
昭慶公主怒拍桌,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這才壓低聲音,“熙和!茵茵是給你驸馬做妾的,商九和封王,憑茵茵的家世相貌,她好歹也是個側妃。可不是給你們當洗腳婢的!”
宋茵茵聽着又氣又急,使勁掐着手心的肉,才忍下一身的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