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緩過神來,才知道三日之後是白露凝生母柔妃的忌日。
端儀公主:“這……”
在生母忌日的時候,白露凝即便納妾即便是為了丈夫,也會受人诟病,實屬大不敬。
柔妃即使出生低賤,但也是所有公主的母妃,是公主們的長輩。在皇上沒有注意的情況下,身為晚輩的公主可以不去祭拜悼念,但不可以教唆柔妃之女納妾。
眼見衆人啞口無言,貞淑公主緊握雙手放松,嘴角露出慈和的淺笑,早知白露凝能夠化險為夷,“皇姐,既然柔母妃冥誕将至,我等作為皇姐,理當督促小輩要恪守禮法。倘若縱容熙和與她驸馬納妾之舉,豈非我們這些做皇姐的管教不力?”
端儀公主和昭慶公主相視無言,暗道不妙。
千算萬算,唯獨忘了柔妃冥誕,讓白露凝逃過一劫。
咽不下這口氣,昭慶公主手掌重重在拍在桌上,撐着桌子緩緩起身。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絕不會輕易放過白露凝。
今日的羞辱,定要白露凝付出代價。
兩人無奈,各自帶着自己的表妹離開。
蕭淑甯暗暗松了一口氣,以剛剛熙和公主的作态,不像傳聞中說的那般軟弱。暗自想着再拖延一陣子,說不定就不用去将軍府做妾了。
宋茵茵隻覺得羞憤,已經接受入将軍府這個事實,做好了各項準備。
如何取得平南郡王的信任?如何制衡熙和公主的權勢?如何體體面面地做郡王側妃?
入府後的事情,宋茵茵做足了工作,務必不讓自己受苦受罪。
可如今,一切準備付諸東流。
連做妾都不成,那今晚在熙和公主面前的卑躬屈膝都白費了。
宋茵茵已經忘了,原先的她是不稀罕平南郡王的側妃之位。被所有人哄騙着,她已經默認自己是商九和的側妃,忘了該有的驕傲。
隻記得她忍辱負重付出的努力被熙和公主磨滅。
挑事的人離開,貞淑公主松了一口氣,與白露凝閑聊了一會後,早早回自己旳府裡。
周圍不想幹的人散盡,葉落棠方才拿起酒杯,眼角幾分戲谑,“怎麼不見你那位戰無不勝英勇無雙的骠騎将軍驸馬?”
白露凝也不知他哪裡去了,微微蹙眉你,很快撫平,“跟他好兄弟許久去了。”
眼瞅白露凝癟下去的嘴角,葉落棠忽然靠近白露凝的頸側,眸光微轉,“怎麼?吵架了?”
夏日衣裳薄,葉落棠靠近時,發钗上的流蘇劃過白露凝肩頸,涼意侵襲着白露凝。
擡頭環顧四周,沒有看見商九和的身影。
葉落棠本在自己位置上玩樂,偶然往這邊一瞅,看見這麼些公主圍在一起,準沒好事。立馬起身往白露凝方向走來,好在及時,不然白露凝都得讓人欺負了。
腹诽商九和真是沒用,連媳婦讓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白露凝詫異看着葉落棠,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葉落棠自信環胸,“你眉梢擡起,我便知你是喜是憂。”
白露凝:“……”
自己的表情很明顯?
被葉落棠的讨好逗笑,白露凝把她最喜歡的糕點推倒她面前。
“不過,我有件體己話跟你講。”葉落棠突然謹慎起來,小心看着四周,靠近白露凝說悄悄話。
白露凝見她如此謹慎,身體微微前傾,仔細聽着葉落棠說。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你是金枝玉葉,倘若到了夫妻斷絕的那日,亦可尋些侍臣做解語花。讓我哥給你當面首,怎麼樣?”葉落棠說得十分認真。
聽得白露凝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看葉落棠,這是親妹嗎?
一開始還以為葉落棠要說驚天大秘密,沒想到是面首的事情。
更離譜的是讓她兄長給自己當面首,這誰家親妹能幹出來的事情!
白露凝輕拍了葉落棠胳膊,“别亂說,你這麼說你哥,你哥不打死你?”
葉落棠看白露凝自顧吃飯,輕輕推了她的胳膊肘,“我說真的。若是讓他入你府内,他絕無二話。”
“别開這種玩笑。落衡平步青雲,你這話讓人聽見了,明日的折子會砸斷葉家的門庭。”
白露凝不喜歡拿葉落衡來打趣,他本該是矜貴的世家子弟,把他和面首做比較,是在侮辱他。
“好啦好啦,我不說他了,你别生氣。”葉落棠連忙哄着白露凝。
看這樣子,白露凝分明是對哥哥還有情,隻不過不想讓哥哥受委屈,真是有緣無分。
葉落棠轉移話題,兩人又聊起許多事情。
在另外一邊的商九和喝着悶酒,聽蔣子遙說着葉景淮的事情。
“喏,前面那位,葉落衡,就是景淮的堂兄弟。”蔣子遙指着不遠處的一堆人,“也不知這葉落衡是怎麼惹到宣王,一晚被灌了不少酒。”
前方不遠處,一襲白袍的葉落衡被圍在中間,接二連三有人過來敬酒,已經有些醉醺醺的葉落衡擋不住衆人的熱情。
起初,宣王過來敬酒,說着要為葉落衡回京接風洗塵,葉落衡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