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禀告父親,由我代替她來繼續調查。”
“哎哎哎——等一下!”謝飛瓊坐起身子,瞪了一眼阿薩伽,這一環節可沒商量好啊。
“不好意思二少主,”謝飛瓊笑了笑,把人的袖子拽住,“他也去不了,他也生病了,病得很嚴重。”
驚訝于謝飛瓊張口就來的能力,辛青難得有了幾分火氣:“姑娘莫不是在诓我?我見三弟活蹦亂跳的,不似病重啊。”
阿薩伽欲開口解釋,謝飛瓊搶先一步,面色沉重:“二少主有所不知啊。我們伽爾少主,那是忙完這邊忙那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片刻都不敢休息啊。”
“昨日,還忙到月挂中天暈了過去!你說,這不是生病了是什麼?”謝飛瓊痛心疾首,說得跟昨晚強行黃昏就催人上床的不是她一樣。
辛青意味深長:“原來如此……”
謝飛瓊正要點頭,卻聽見他說:“大長老之前還質疑姑娘,懷疑姑娘失火後沖向石台的動機不純。依我看,這不相當純麼?”
明裡暗裡點他們倆關系暧昧,謝飛瓊倒是無所謂,阿薩伽則是騰的一下紅了臉,故作鎮定,開口解釋:“二哥誤會了,她隻是擔心我。”
“那怎麼不見她擔心别人?”
阿薩伽愣了一下,才說:“我會跟你一起去查的,二哥放心。”
謝飛瓊嘶了一聲。
阿薩伽當沒聽見,自認為不動聲色地把袖子拽了出來,其實一舉一動全被在場的其他人收進眼底。
在旁邊站着的仆役眼觀鼻鼻觀心,心裡狂喜:“哇,少主終于有一個關系親密的女人了!”
辛青卻不滿似的搖頭:“那怎麼行呢?三弟啊,你不還要替這位姑娘尋她師父嗎?”
阿薩伽臉色微變。
“二哥如何知道的?”阿薩伽疑問。他尋人時隻打聽有沒有一個燕族男人出沒,全然沒提謝飛瓊。
謝飛瓊警覺起來,杏眼微眯,一改先前吊兒郎當的樣子,顯得有些危險。
辛青若無其事搖了搖扇子,眉頭微擰:“我怎麼知道的,讓我想想啊……”
氣氛僵持,空氣凝滞。謝飛瓊坐起身子,脊背微拱,是一個可以随時暴起的動作。
也因為這個動作,她離阿薩伽遠了些。
辛青将扇子放下,和謝飛瓊的目光直直撞上去:“若是沒記錯的話,姑娘那日沖上石台,可是一直在喊‘師父’‘師父’?”
謝飛瓊眼神一凝,立刻追問:“你聽到了?”
辛青懶洋洋地說:“想不聽到也難啊,姑娘喊得那麼大聲。忘了告訴姑娘了,我以前也在聖地長大,被聖女撫養,所以聽得懂燕語。”
聖地聖地,又是聖地。
謝飛瓊神情煩躁:“二少主想做什麼?不妨直說。”
辛青搖了搖頭,蒼白的面容浮現一絲笑意,他說:“我能要求姑娘做什麼呢?姑娘說笑了。”
“你知道我師父在哪,是不是?”謝飛瓊斬釘截鐵。
那日碧琅來告訴她,找到了一具跟師父很像的屍體,她就不相信。
師父死遁必然有他的原因,但是她無法确定師父現在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她必須确定他的安全。
辛青站了起來,又拿起那把扇子,擋住蒼白的下巴:“這個可不好說啊……”
他拖長腔,故意勾起謝飛瓊心中的火氣。
謝飛瓊噌地站了起來,直接說:“我可以繼續負責這次的案子,牧六到底是不是幕後黑手,我會搞清楚的。還請二少主不妨直言。”
辛青這才滿意,轉了個身,大剌剌将後背暴露在其他的人視線中,好似一點也不擔心:“你師父具體在哪,我是真不知道。不過,也許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線索。”
謝飛瓊答應:“好,一言為定!”
辛青擡步離開,走前扔下一句話:“今天晚上,姑娘不如跟我一起,去找找存放火油的倉庫?”
人消失在簾子後。
謝飛瓊坐在床邊,心事重重。
阿薩伽抿了抿嘴,右臉一個小酒窩若隐若現,猶豫道:“關于牧六,我可能知道得多一點。”
謝飛瓊眉頭皺得死緊,半晌呼出一口氣來,問:“比如說?你有什麼線索嗎?”
阿薩伽便将牧六身上的異狀全盤托出:“此病甚是奇怪,我還從未見過。”
謝飛瓊搖搖頭,喃喃道:“不,你未必沒有見過。”
阿薩伽疑惑:“什麼?”
謝飛瓊轉頭看他,黑葡萄似的眼睛透出一股認真勁:“身上起皮、幹燥,這些症狀你沒見過嗎?”
“但是艾爾塔太陽強烈,這些症狀經常出現,難道不是曬傷嗎?”阿薩伽不解道。
的确非常像曬傷,謝飛瓊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