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撞到灌木上,堅硬的枝頭斜刺,謝飛瓊脊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此人别看其貌不揚、身材矮小,但武功卻是一等一的高。
謝飛瓊心知正面硬剛不是她優勢,餘光瞥見那塊碩大的流砂晶的正躺在自己耳朵旁邊,一骨碌翻身就要去搶。
但是那小個子快她一步,不僅一把将那塊流砂晶奪走,還得意洋洋踩在謝飛瓊的手背上,說出了第一句話:“多謝了。”
他聲音還是童音一樣的稚嫩,然而眼中惡毒的恨意卻将他整個人變得宛如惡鬼,整個人散發着陰濕的毒氣。
謝飛瓊腦筋一轉,假裝吃痛,破口大罵:“你到底是誰?我從前哪裡得罪過你?!”
那小個子拿到流砂晶後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卻也不跟她多說,
他手中寒光一閃,謝飛瓊的眼底清晰倒映出那冰冷的鐵器刺向自己時的身影。
靠!
她奮力一抽,左手手腕脫臼似的咔咔兩聲,軟了下來,但也讓她從那小個子的腳下掙開。
謝飛瓊毫不在意地給自己把手接好,三兩步跳到遠處,也不裝了:“你的目的是流砂晶?為什麼?”
小個子無意跟她解釋,拿到流砂晶似乎就是他的最終目的,他将那塊頭一樣大的流砂晶抱在懷裡,臉上咧開猙獰的笑意:“廢話别這麼多,來打吧。”
謝飛瓊眼神一凝,爆發出了狠意。
小個子雖然靈活,但謝飛瓊卻也更勝一籌,兩個人扭打在一起,一個懷裡抱着流砂晶不好動作,另一個手裡沒武器,一時隻能肉搏。
看準機會,謝飛瓊一巴掌将他懷裡的流砂晶拍了下去,那塊巨大晶石滾了滾,落進了一個灌木裡面。
小個子立馬着急了,随即一刀捅向謝飛瓊柔軟的腹部!
謝飛瓊吃痛,腹部尖銳的痛苦讓她控制不住彎腰曲背,人卻不甘後退。
她忍着腹部的疼痛撲上前,一把扭住他持刀的那隻手,随後将他的手腕扭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啊!”
他吃痛一聲,額上瞬間冒出冷汗,右手軟綿綿地耷拉下來,使不上力氣了。
小個子被徹底激怒,目露兇光,也不在乎什麼流砂晶了,左手直擊謝飛瓊面門!
将人擊倒後他還不停手,腳下動作飛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踹向謝飛瓊,不講力道和角度,想要将人生生踹死。
謝飛瓊五髒六腑痛得發麻,眼中卻亮起精光,燃起了興奮的火焰。
看到了一旁無所事事的力瑪,她沙啞地大吼一聲:“大哥!”
那小個子一驚,以為有人在後面,慌忙跳到遠處,卻發現隻有一隻鷹在上空盤旋。
力瑪從天空中俯沖下來,黑棕的身體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宣告着死神的來臨。
小個子慌忙去躲,因為懼怕獵鷹啄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頭,保護緊要部位。
她沒想到,被揍得躺在地上起不來的謝飛瓊卻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她甚至在笑,嘴裡還有一道鮮血順着被咬破的口腔緩緩流出。
“去你大爺的。”她罵了一句,快準狠地一拳鑿在他咽喉處。
喉結被用力錘擊癟下,氣管和軟骨頃刻受傷,窒息的痛苦立刻像是收攏的收縮勒住了他。
他命大,沒死,整個人像是一隻煮熟的蝦,面色青紅,額頭青筋暴起,痛苦地跪趴在地上,發出瀕死的氣聲。
謝飛瓊趁熱打鐵,捂着腹部,一腳飛起,腳尖狠狠踢向他的右邊腋下。
腋下的劇烈疼痛讓他立刻軟倒了身子、趴在地上,鼻腔急促呼吸中帶起了一片幹燥的沙土。
謝飛瓊不顧疼痛,膝蓋跪在他背上,用尚且完好的右手揪起他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來。
兩個人同樣狼狽,但小個子已經意識不清了。
謝飛瓊留了手,沒有真把人往死裡打,此傷會導緻他失去行動能力,但也隻會短暫失聲。
這是她目前能掌握的最有用的線索,人真死了反而不好辦。
等小個子稍稍緩過神來,謝飛瓊立刻催命似的逼問:“說,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流砂晶的?”
謝飛瓊從他那句謝謝中就想明白了,他大概就是沖着流砂晶來的,隻是自己沒找到,讓她給找到了。
那小個子也不害怕,喉嚨腫脹說不出話,他就無聲地笑。
謝飛瓊換了一種方式,等人能夠睜眼了,意識差不多清醒了,甚至開始想反抗了,她突然說:“花紅果能治那個石化的人,對不對?”
小個子驟然一僵。
謝飛瓊心想:猜對了。
從發現那具白屍嘴裡和胃裡沒消化完的花紅果時,她就隐隐約約有個猜想。
如果那具白屍注定要死,那沒有必要給他喂花紅果,畢竟那群人對花紅果如此貪婪,怎麼會給一個将死之人吃那麼多新鮮的?
所以花紅果必然和那具白屍出現的奇特石化症狀有關。
砂化症,謝飛瓊想,她腦子裡突兀地閃出這個名詞,好像許久以前就聽說過。
小個子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暴露了,不顧咽喉的疼痛,哈哈大笑:“知道、知道了又怎樣?你們已經死定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謝飛瓊不在意,繼續說出自己的猜測。
“你和那四個人都是荻族來的,但是鬧了矛盾,所以你在花紅果裡面下毒,想要害死他們,是不是?”謝飛瓊說,“我猜是因為這塊大流砂晶。”
小個子嗤笑一聲,努力轉頭看她,眼睛裡帶着明晃晃的怨毒:“你猜錯了,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