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伽眉頭挑了挑,鑒于那小孩之前給自己通風報信的行為,他的語氣緩和不少:“怎麼了?”
平沙看向他手裡的一些藥,問:“大哥哥是要給花花姐姐送藥嗎?”
阿薩伽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想承認,木着臉點頭:“有事快說。”
真冷酷。平沙撇撇嘴。
不過經此一役,平沙看他是哪哪都順眼,冷臉也很帥啊!
“沒事沒事,我也是來看花花姐姐的!”平沙樂颠颠地湊上前,眼睛亮亮的,“走呀走呀,咱們進去吧!”
他自說自的,也不等阿薩伽回應,咚咚咚地敲門:“花花姐姐!我們來啦!我和大哥哥來看你啦!”
門裡面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謝飛瓊臉上挂起一抹笑,覺得自己這樣躺着不太體面,于是硬忍着坐了起來。
老人皺了皺眉,剛要勸阻,小平沙就在守衛的默許下推門而入。
“花花姐姐!”平沙推門而入,面帶喜色。
謝飛瓊下意識應道:“哎!我在呢!”
平沙後面跟着面無表情的阿薩伽,謝飛瓊不由得瞥了他一眼,隻見人懷裡抱着一堆東西。
阿薩伽無視了屋子裡的所有人,走上前來,看着謝飛瓊的坐姿,眸色暗沉。
他語氣平靜,卻像是暗藏風暴:“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謝飛瓊本來臉上還帶着一絲絲讨好,沒想到他莫名其妙甩出這一句,一頭霧水地疑問道:“什麼?我哪有不聽你的話了?”
阿薩伽沒有回答她,而是将手中的東西噼裡啪啦撒了一床。
謝飛瓊定睛一看,是一些敷在傷口上的藥物,效果比較尋常,大概就是止血、生肌。
謝飛瓊不知道他發什麼脾氣,但是她現在聽了他的悲慘故事,一時心裡憐愛不已,很是包容:“怎麼了?你在生氣?”
阿薩伽沒有理她,語氣生硬:“我沒有。你該換藥了。”
換藥?現在嗎?那些隐族大嬸不是剛給她換過了嗎?
即使心有疑意,她也不敢在如此低氣壓的阿薩伽面前表露出來,讪讪笑了一下,她挪動身體。
挪了半天沒下去,謝飛瓊瞥了一眼努力抻着脖子往這看的平沙,小聲道:“小沙來看我呢,等會再換藥行嗎?”
阿薩伽瞳孔漆黑一片,面無表情地盯了她許久,盯到謝飛瓊咽了咽口水尋思不然讓小沙他們先出去也行,他才說:“随便你。”
然後很沒好氣地将床上散落的東西混亂收拾了一下,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自己找了個牆壁靠了上去。
平沙見阿薩伽走開,自己連忙颠颠走上前,老族長見狀很有眼色地離開了。
一群小年輕鬧騰,他就不參與了。
平沙一開始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花花姐姐醒了,他滿臉喜氣。
但是這種喜悅馬上消失了,他看到謝飛瓊面色蒼白如紙的樣子,眼眶迅速紅了起來。
“哎、哎,不是,你别哭呀!”謝飛瓊手慌腳亂,想給他擦淚,但是擡起手臂都困難。
好在平沙很會哄自己,自己抹了一把淚,盡管嘴巴還扁成鴨子,眼淚倒是不再流了。
他說:“我不哭的,花花姐姐。”
謝飛瓊對萌物沒有一點抵抗力,盡管平沙比赫芙拉要大上好幾歲,但是臉上嬰兒肥沒褪去,眼睛又大又圓,還是很像一個小孩。
“好,咱們小沙最堅強了是不是?”謝飛瓊語氣溫和,“不哭啊,你花花姐姐沒什麼大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平沙一聽到這話,想起來那天晚上自己到處找人的絕望和看到花花姐姐像鬼一樣飄過來的驚恐,眼眶裡又蓄上了溫熱。
謝飛瓊見勢不對,趕快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另一邊。她看向平沙擦傷的半邊臉,問:“對了,小沙,我還沒有問你,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平沙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但他好像不怎麼在乎,說:“是之前跑的時候被絆了一跤,摔了一下啦,沒什麼大事!”
謝飛瓊疑惑:“怎麼跑得那麼急?摔成這樣了,疼不疼啊?”
平沙驕傲地挺了挺胸脯,說:“一點都不疼!姐姐不用擔心我!”
謝飛瓊笑得兩眼彎彎,正準備說點什麼誇誇他,突然聽見靠在牆壁上的少年非常刻意地咳了幾聲。
謝飛瓊:?
兩個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阿薩伽這時候倒是不說話了,繼續靠在上面裝透明人。
謝飛瓊試探性地張嘴,阿薩伽又非常假地咳嗽。
她無奈,平沙問出了她的疑惑:“大哥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咳嗽了?”
阿薩伽一臉漠然的看着他們兩個,空氣安靜了幾秒,他複又說話,語氣夾槍帶棒:“你很喜歡疼?”
這話奇怪極了,誰會喜歡疼?謝飛瓊被他陰陽怪氣得一臉莫名,問:“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說?”
順着他的目光,謝飛瓊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
嚴格來說她現在不能算是坐着,更像是靠在了牆上,盡力在不牽動腹部的傷口的情況下維持一份體面。
但是再怎麼盡力,大動作還是不可避免地導緻了傷口疼痛,好在包裹着的紗布并沒有滲血。
謝飛瓊自知理虧,乖乖躺下,說:“行行,那我不坐起來了,我躺下還不行嗎?你怎麼氣性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