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再等五分鐘就來，念棠用了三秒鐘做出決定，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桓樂丞打着轉向燈開進主幹道，問她：“你怎麼來這邊了？今天不用補課嗎？”

“學生家裡有事，補課取消。”

“然後你就坐到終點站來散散心？”

念棠聽出他口中的調侃，解釋道：“不小心坐過站了。”

“常坐的線路能坐過站，隻有一種可能，有心事。”

念棠沒說話，算是默認。

“既然今天沒事了，要不去給我妹妹再講幾節課？”

提到桓樂星，念棠想起來她最近有考試，問道：“她最近考試成績如何？”

“七十六名。”

“進步挺大。”

“你教得好。”

“是她天資聰穎。”

“非要這麼謙虛嗎？小原老師。”

每次他叫“小原老師”，總帶着一股不正經的感覺，像是在調侃她一樣。

桓樂丞的手機連着車載藍牙，屏幕上彈出一條消息，他随機點開。

正好是紅燈，念棠轉頭看向窗外，不去看别人的聊天内容。

“會喝酒嗎？”

念棠聽他這麼問，不由自主轉回來，看到頁面上備注為飯桶的人發來的酒吧地址，回答：“不會。”

“要不要去玩？一家清吧。”

話音剛落，聞盡霜的電話打來了。

桓樂丞接起，念棠保持安靜。

“在哪兒呢？給你發地址了哈，我們在這兒等你。”

“嗯，待會兒就到。”

“好了，那就先這樣，我打電話問問念棠來不來，好久沒見到她了。”

桓樂丞看了念棠一眼，眼神朝屏幕瞟了一眼，一臉“要不要告訴他們我們現在在一起”的意思。

念棠豎起手指在嘴邊，示意他閉嘴。

桓樂丞回：“好，那你聯系吧。”

電話挂斷，兩分半的紅燈也結束，念棠随即接到了聞盡霜的電話。

聞盡霜還是很會呼朋喚友的，每次都能給念棠一個沒法拒絕的理由，所以挂了電話，兩人一同前往清吧。

車停在地下停車場，桓樂丞問：“等下是一起去？還是分開去？”

“有區别嗎？”

“看你怕不怕别人捕風捉影喽。”

念棠想了一下，說道：“分開去吧。”

桓樂丞笑着解開安全帶，在念棠手搭上門時說了一句：“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偷情？”

“......”

*

清吧剛開業，老闆朋友多，裡面人倒是不少。

聞盡霜他們已經在卡座裡玩一輪遊戲了，見到念棠來，沖她揮揮手：“念棠，這邊，來玩遊戲。”

旁邊的人挪了個位置給她，他們玩海龜湯，每個故事推理出來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又玩了一輪，念棠發現桓樂丞還沒來，這避嫌也不至于這麼謹慎啊，正想着呢，兩個女生捂着嘴跑過來：“重大新聞！！！衛生間那邊正在上演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啊？”

“桓樂丞去衛生間，被一個辣妹攔住要電話了，目測還是個禦姐。”

“我靠！不早說！我去看看。”

“我也去，帶上我。”

一下子就跑了幾個人，遊戲被迫中止。

念棠坐在原位，沒有動身，默默整理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牌。

聞盡霜手撐着下巴，指甲在桌面點着：“哎，這些人真無聊，桓樂丞什麼德行，怎麼可能上演好戲？”

“他是什麼德行？”

念棠還挺想知道聞盡霜這個發小如何評價桓樂丞的。

“仗着皮囊好，有意無意散發魅力，把人吸引過來再發好人卡，”聞盡霜突然咬牙切齒，“這種人就應該沉塘。”

“我高中有個好姐妹喜歡他，給他寫情書、送禮物，各種投其所好，千年鐵樹都能開花，他倒好，直接把東西打包寄災區給小朋友玩了。”

“隻要在我們面前，基本都是吊兒郎當的，和緒嘉沭一個死德行。”

“不過話說回來，他也有靠譜的時候，有時候遇到點什麼事兒啊，可以找他幫忙解決，可是！依然彌補不了他渣男本質。”

念棠又問：“為什麼是渣男？”

“傷了那麼多小姑娘的心，不是渣男是什麼？”

緒嘉沭走過來，在桌子對面坐下：“又在說阿丞壞話。”

說完，把手裡的杯子朝念棠舉一下，念棠點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聞盡霜說：“那你來遲了，前面也說你壞話來着。”

緒嘉沭：“阿丞又怎麼你了？”

“趕緊給你兄弟介紹個靠譜的女朋友吧，省得天天在外面浪，招蜂引蝶。”

“因為上次運動會表白的事情？這事兒不是結束了嗎？”

“我聽說那姑娘消沉好幾天，都是桓樂丞害的。”

緒嘉沭喝了一口果汁：“這能怪他嗎？又不是他讓人家當衆表白的，他也懵圈好吧。”

“你倆都是禍害，肯定幫着說話了。”

緒嘉沭無奈地搖頭，那邊看戲的人也都回來，一臉失落的樣子。

“咋樣？戲精彩嗎？”

“别提了，我們到的時候沒趕上趟兒，就剩辣妹在那邊抽煙呢。”

“那桓樂丞呢？”

“說去車上拿東西了，”說話的人朝門口示意，“那不是來了。”

桓樂丞手裡拿着個樂器盒，遞給侍應生後往他們這桌走來，視線和念棠短暫交錯，坐到了緒嘉沭旁邊。

“剛剛拿的什麼？”聞盡霜問。

“幫老闆去取的樂器，他等會兒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