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闆多才多藝，聽說以前還在文工團待過。”
說話間，場内燈光變暗，隻剩小舞台的打光，客人們紛紛轉向那邊。
老闆自彈自唱一首民謠，是他在西南某省旅行時寫下來的，今天是首秀。
聞盡霜湊在念棠耳邊輕聲說：“我聽說，這個老闆是我們學校下個月音樂節的評委之一。”
“音樂節？”
“嗯，立華每年十一月有音樂節，下周就開始報名了。”
“你打算參加？”
“還沒想好呢，不過我猜你們宿舍那個叫什麼...”聞盡霜努力回想着，“就是上次那個編劇來着...叫什麼來着？”
“陸萦夕？”
“對對對，就是她，我前兩天看到她找音樂學院的老師幫她指導一下的。”
前面兩人說着悄悄話，後面的兩人也沒閑着。
緒嘉沭抱着手臂，往桓樂丞那邊挪了點位置，低聲詢問：“你倆現在啥進展啊？”
桓樂丞的視線幾乎就在念棠身上沒離開過，聽他這麼問，答：“朋友吧。”
“普通朋友還是好朋友？”
桓樂丞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普通朋友。”
緒嘉沭拿腿碰碰他的：“你這不行啊，身邊桃花不斷，人家女生就是有意思，想到跟你談戀愛一點安全感也沒有，肯定和你保持距離。”
“和我談戀愛沒有安全感嗎？”
緒嘉沭伸出手指：“上周運動會一個，鬧得全校皆知，剛剛衛生間的辣妹一個，這還都是在人家眼前發生的，那些沒看到的呢？”
“那你有什麼高見呢？”
“先把桃花斬斬幹淨吧。”
“這方面你很有經驗？”
“對啊，你沒發現最近半年我身邊清淨很多嗎？”
“怎麼做到的？”
“讓大家知道你有暗戀的人了，先不明說是誰，最起碼讓别人知道沒希望，也能讓人家女生往自己身上猜測，”緒嘉沭一臉過來人的樣子，“他是暗戀我嗎？不是嗎？是嗎？這樣比較容易拉近距離。”
桓樂丞瞟了他一眼：“這麼說，你之前朋友圈發的那些深夜emo文案，是真的單相思還是假的人設？”
“說你的事兒呢，扯我幹什麼？！”緒嘉沭突然就有點急。
一曲結束，有客人表示沒聽夠，要老闆再來一首，起哄鬧騰。
聞盡霜手肘碰了碰念棠，示意她朝吧台那邊看：“看那邊有個帥哥，看着像體育生。”
“你喜歡？”
“我是問你喜不喜歡這樣的？感興趣的話上去要個聯系方式。”
“不感興趣。”
聞盡霜突然就熱衷起給她介紹各種男生，看了一圈都沒滿意的。
緒嘉沭這時開口：“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如從身邊的朋友找找有沒有适合她的。”
聞盡霜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有個男生，中文系的，很有才華。”
緒嘉沭插嘴：“嗯嗯嗯，靠着才華成為了八爪魚，前兩天剛被兩個女朋友堵在酒店。”
聞盡霜：“......”
摸排半天，每個男生都被緒嘉沭挑出緻命缺點。
“什麼意思？這世界上沒好男人了是吧？”
緒嘉沭端坐，一本正經地說：“有的，比如說我身邊這位，人帥有錢會疼人，忠貞不二，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下得了廚房？念棠想到桓樂丞鍋裡的“黑燒肉”。
聞盡霜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桓樂丞會做飯我倒立着離開這家清吧。”
緒嘉沭看了一眼聞盡霜今天的穿搭，說道：“穿着裙子倒立？你确定？”
局面慢慢變成緒嘉沭和聞盡霜兩人鬥嘴，念棠在旁邊托腮看他們互撕，桓樂丞看了會兒手機也在旁邊觀戰。
沒人再提給念棠介紹男朋友的事情。
當天，每個人都小酌一杯，老闆特意給他們這桌親自調了雞尾酒。
念棠喝了半杯沒什麼感覺，等喝完才覺得頭有點暈，好在度數低，沒到醉的地步。
聞盡霜在這之前就喝了一些，這下是徹底醉了，拉着念棠叽裡咕噜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代駕來時，聞盡霜正抱着念棠說要和她結婚。
桓樂丞擔心兩個女生不安全，跟着一起上車，坐在副駕駛。
聞盡霜開着窗戶吹冷風，過一會兒又抖着肩膀說好冷，把窗戶重新升起。
念棠靠着後座，腿上躺着聞盡霜，指着車頂東拉西扯。
“念棠，我好想找個帥氣又多金的老公，無論我做什麼都支持我的那種，無條件站在我這邊的人，你說這樣的人會有嗎？”
念棠回她：“會有的。”
“嘻嘻，我也覺得會有的，不僅我有，你也會有的。但是你老公不能比我老公帥，你已經比我好看了，要是老公都被你老公比下去，那我會不平衡死的。”
“念棠，我好喜歡你啊，你和那些朋友都不一樣，安安靜靜的，但是溫柔有力量，那天你怼我的時候，我都懵了，心想，這女生真厲害，我想和她交朋友。”
聞盡霜思維跳躍，後面又開始講美術史，講達芬奇，講阿特米西亞，講畢加索......
等下車的時候，嘴裡還嘀咕着要和念棠去看畫展。
*
到了學校，念棠往公寓走，原本暈乎乎的腦袋被風一吹，清醒不少。
“對了，問你件事，上次那個感冒藥哪裡買的？我舍友想囤一點。”
“家裡人從國外帶回來的，國内暫時沒有。”
“好吧。”
經過一段台階時，念棠沒注意腳下，崴了一下，幸虧桓樂丞及時攙扶，沒摔下去。
“真喝醉了？”
“沒有，剛剛沒注意而已。”
念棠也不知道自己醉沒醉，隻覺得今晚月朗星稀，連呼吸都清透了很多，各種感官被放大，河水流動的聲音都能聽清。
可能...真的有點醉吧...
桓樂丞和她并排走着，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又變短，走到三岔路口，左邊是女生宿舍，右邊是男生宿舍。
“回去了，早點休息。”他說。
“好，”念棠爽快答應，走了兩步又回頭，見桓樂丞還沒走 ，指着他說：“還有件事——”
“我們沒有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