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盡霜揚起腦袋說：“我是見義勇為。”

“呵，那怎麼沒見平城給你頒發見義勇為獎呢？”

聞盡霜手指着桓樂丞，眼睛看向念棠：“他居然諷刺我！”

念棠幫她說話：“今天那個人确實很過分，我們路過，就幫了一下。”

“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那麼多，路過就要幫一下，幫得過來嗎？”

念棠原本就被醉酒男子搞得心煩意亂，視頻還挂在網上不知後續會如何發展，現下聽到桓樂丞這麼說，心情變得更糟糕，語氣也生硬了許多：“那是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

聞盡霜跟着說：“本來我們賠償的事都快談好了，你偏要插一腳進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桓樂丞也生氣，“你自己喝酒胡鬧就算了，帶着别人一起陪你瘋，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

念棠明白他口中的“别人”是誰，立刻反駁道：“我不用她替我負責，我是成年人，我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聞盡霜聽出兩人情緒都不太好，反而冷靜下來，說話也軟下來：“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了，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拯救我們于水火中。”

桓樂丞聽她這麼講，冷笑一聲，再看向念棠，她在看别處，眼神清冷倔強，自知剛剛說話有些重，道歉的話還沒打好腹稿，念棠已經拉着聞盡霜離開了。

*

新年過後，一月底就是期末考試，甭管新生老生，常駐地點都改成圖書館或者自習室。

宿舍裡，阮平湘習慣拉上床簾獨自學習，陸萦夕拿着資料去經紀公司邊錄歌邊複習，隻有念棠和施雲淇每天早出晚歸，泡在圖書館。

眨眼過去一個星期，距離考試還有幾天。

念棠覺得這段時間高強度學習有些累，于是下午三點鐘就和施雲淇發了信息說先回宿舍休息。

圖書館中間有一座旋轉樓梯，從一樓延伸至五樓。

念棠經過走廊時，可以看到中心的旋轉樓梯，就是這麼不經意一瞥，一個多星期沒見過的人出現在樓梯上，過了新年，他還是老樣子，渾身透着懶洋洋的氣質，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态度。

他也發現她了，腳步放緩，看着她的方向。

念棠沒做停留，大步往前走，白牆很快擋住了她的身影。

桓樂丞收回視線，自嘲地笑一下，繼續上行。

念棠回到宿舍，看不進書，刷起微博來，陸萦夕半小時前更新了動态，都是她錄歌日常，第九張圖的左上角堆着她的複習資料。

她照例點了個贊，而整個動态已經獲得過萬點贊，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表态。

上次酒吧的視頻，第二天一早就全都沒了，搜索相關詞條也隻是酒吧宣傳内容，不知道是聞盡霜家裡人幫忙撤銷還是……桓樂丞那邊。

想到剛剛在圖書館見到桓樂丞的場景，念棠發覺自己陷入困境中，一方面希望他能來找自己，一方面又希望和他老死不相往來，她是不是有病？

*

考試周正式到來，大一的課不是很多，第一周就差不多考完了，剩下幾天待在學校等放寒假。

陸萦夕考完試就去公司錄歌了，說是年前要出一首單曲，剩下宿舍三人聊起寒假安排。

阮平湘說：“我過年打算去南方沿海地區玩一圈，我讨厭冬天。”

施雲淇：“我回家，姥姥姥爺很想我。”

“念棠，你寒假什麼安排呀？回南城嗎？”

念棠放下筆，想了一下說：“應該會在這邊過年，過完年回去吧。”

姥姥年前約了醫生檢查身體，拿完報告再趕回南城怕是來不及，索性今年就在平城過年。

阮平湘盯着手機突然叫出聲來：“哎！成績已經出來一門了！”

念棠打開學校教務小程序，一刷新，建築設備的成績已經出來了，96分，她松了口氣，沒有辜負早出晚歸的辛苦，也慶幸有桓樂丞的筆記。

“87分！天呐！感謝老師！感謝菩薩！感謝國家！”阮平湘直接在床上拜起來。

施雲淇考得也很棒，笑吟吟地對念棠說：“幸虧有你給我們的參考筆記，不然複習都沒有頭緒。”

“念棠，你這個筆記是從誰那裡要來的？應該是個學霸，而且…”阮平湘故意拉長聲調，“我猜是個男生。”

施雲淇也打趣道：“肯定是男生，那個字迹看着就像男生寫的。”

“是不是追求你的學長發給你的？”

念棠被她們這麼一問，隻好編個幌子：“是我在二手平台看到的，出售電子筆記，我看到了，就拍下來了，不是什麼學長啦。”

“那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出售的嗎？”

“不确定，用這個教材的不止我們學校的，也可能是其他學校的學生。”

撒一個謊就要多撒幾個謊去圓，好在筆記的事情總算是糊弄過去。